第59章 除夕

        随后把剑放回架上，在墨麒风的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看来这军营也没什么意思嘛。”叶芷已经开始有些无聊了，手指在桌面上胡乱的敲打着，一双眼睛东张西望没有定处。之前自己每日只能呆在府里，看着爹和哥哥姐姐每日都会出门来军营，而且从不允许她来，这才使得叶芷对军营充满了好奇，其实想来也就是这么个模样，却偏偏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让人遐想连篇。
“既然你觉得没意思，就帮本太子把笔墨拿过来。”
“干嘛？”
叶芷不解为何她觉得没意思就要去帮他拿笔墨，这也并不是什么她觉得有意思的事情啊，叶芷望着墨麒风的俊眸依旧专注在手中的军务折子上，全神贯注，又散发出他认真处理公务时成熟稳重的事业男人的魅力。叶芷见他如此专心也便不再纠缠的问个清楚，只好乖乖听话，起身走到书案旁，把笔和砚小心翼翼地端放在矮案上，很是自觉的拿起墨石磨起墨来，对于磨墨这件事情她可是说是非常熟练了。
平日里写话本写多，充分感受到一砚好墨对于写字的人是多么的舒畅，所以叶芷也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手中的墨，精益求精。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救用心磨出一砚好墨来。墨麒风忽的抬头看见叶芷认真研墨的模样很是恬静，嘴角轻轻上扬，执笔润墨在折子上批注着。
叶芷虽在认真的磨着墨，但是一瞥见墨麒风的脸她就会想起墨麒风在车上说的话，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对他过耍流氓了？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什么时候呢，还是其实并没有，只是墨麒风故意诓骗她的，一想到这叶芷便抬头狠狠地审视着墨麒风。可是一抬头看他呢，就会被他俊帅的容颜给怔住，被他专注的眼眸深深吸引。
忽而又怕被墨麒风发现自己在偷看他，便即可醒过神来低头静静地研着墨，虽然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被墨麒风诓骗了的感觉，但见墨麒风如此认真地的处理事务，他刚从边州回来又还有这么多军务等着他处理，叶芷没再打搅墨麒风，只是默默的坐在墨麒风的对面陪着。
不得不说墨麒风也是真能看，一坐在那就是两个时辰，只有需要笔墨批注的时候才见他稍微动了动，而叶芷坐着坐着也就趴下了。难怪有的动物会在冬日里冬眠，外面太冷了不想出去，屋内太暖和了不想动，坐着坐着，看着看着也就睡着了，即使是墨麒风这样顶帅的容颜放在她面前，人总是有审美疲劳的时候嘛，看得多了也就有免疫力了，有了免疫力也就不过形象的在墨麒风面前睡着了。
所有的军务都整理批注完毕之后，墨麒风才有心思认真地盯着趴在案桌上熟睡了的叶芷看了好一会儿，掩不住的笑意一直都留在嘴角和眸尾，随后便开始担心叶芷这样蜷缩着身子趴着睡觉，到时候醒来一定会全身酸麻。起身走到叶芷身边，蹲身扶着叶芷的肩膀，把她从软榻上抱起来。
“你想干嘛？”叶芷被惊吓，睁开双眼就看到墨麒风的侧眸，发觉自己被墨麒风抱在怀里，立即抱紧双臂。
“抱你去床上休息。”
墨麒风低头望着自己怀中早已面红耳赤的叶芷，没有丝毫杂念地将实情说给叶芷。叶芷如今本来就对墨麒风很是敏感，再从墨麒风口中听到‘床上’一词，完全不加以丝毫的推敲，直接就想到了另一方面，“不...不用了，我已经睡醒了，你...你快放我下来。”
叶芷紧紧地抱着双臂，双眸垂的很低，不敢抬头看墨麒风。
“你确定？”墨麒风质疑的语气问道。
“对，你快放我下来！”难道自己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叶芷想尽早脱离墨麒风的怀抱，否则自己那该死的明晰快速的心跳声都快被墨麒风听到了，叶芷见墨麒风不见放手于是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以掩饰自己此时的羞涩。
墨麒风见叶芷眉眼微蹙，也不再过多坚持，于是将叶芷放下来。叶芷双脚落地站定，离开墨麒风的怀抱还不到一秒，就因双脚酸麻无力使不出丝毫的力气，又倒回了墨麒风的怀中。叶芷本还未自己终于脱离了墨麒风的怀抱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下一秒自己却又主动扑回了墨麒风的怀里。
“你不是要下来吗？”墨麒风毫不意外的抱着倒回自己怀里的叶芷，低头对上叶芷羞愧的眼眸。
“我...我腿麻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叶芷靠在墨麒风的怀里不再乱动，笑脸相迎，以缓解自己方才的硬气以及此时又主动‘投怀送抱’情景转换的尴尬。主要是她双脚还酸麻着，她倒是想走，可就是使不上力。并不禁在内心吐槽一下，这的人怎么都喜欢做这种软榻，整日不是盘腿坐着，就是跪坐着，她又没练过，自然坐不了腿就麻了，何况她还趴在案桌上睡了一觉。
“要不我抱你去休息？”
“不用了，我站一会儿就好。”
说完叶芷又觉得自己就这样干干的靠在墨麒风的怀里实在太过暧昧，便想了想岔开话话来，“要不是你一直坐在这屋里一动不动，要不是你让我帮你磨墨，我也不会趴在案桌上睡着，更不会双腿酸麻，连路都走不了，还不都是你的错。”
不如发一顿火，反正冷言冷语相对也是他们的常态，如此一来气氛也就不会显得如此暧昧了，吼完这一通叶芷心中的负担委实减轻了不少，果然还是这样的状态相处起来比较自在。不成想片刻后，叶芷并没有受到墨麒风的冷言相对，反倒被墨麒风抱得更紧了，墨麒风一只手臂紧扣在叶芷的腰间，一只手扶着叶芷的后颈，让叶芷的侧脸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
“确实是我的错。”
声音低沉，愧疚，缓缓地说道。
叶芷霎时傻眼了，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跟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原本以为就算墨麒风不是冷言相对，至少也是压着怒火沉默不语，结果没想却是这般的柔情似水。莫名的让叶芷有些感动，叶芷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调节自己的心跳，安安静静的待在墨麒风的怀里。
***
除夕夜的上都城是没有平日里热闹的，就算是在白日里街边的小商贩子也没有几家，这到了晚上更是没有几家了，多是些买烟花爆竹和小孩玩意儿之类的什物。临街的门面铺子倒是都还开着，但是显然也没什么人光顾，街上的行人多半是匆忙回家过节的，儿童们在街边嬉戏玩闹，大人陪着孩子点放烟花。各家门口都点着蜡烛，烧着纸钱，以祭拜各路神灵，檐角的灯笼也都换成了新的红色。人人脸上都挂着笑脸，处处都是小孩的欢笑声，整个上都城好一番喜庆洋洋的过年景象。
有人欢笑也就有人怅然，这世间的事本就是如此。
城外的不远处的路边有一片坟地，靠边较为偏远一点的一处小山堡上修着两座坟，坟前种了树，也建了亭子，而此处埋葬的便是蓝羽的爹娘。竹苑是蓝羽的家，蓝羽的父亲是墨麒风手下的将领，蓝羽的父亲沙场牺牲后，她的母亲一直郁郁寡欢没过半月也跟着去了。蓝羽的哑也并非天生的，从小被万分宠爱着的蓝羽，难以承受突如其来的家破人亡，她的嗓子是在她爹娘相继去世后哭哑的。
每年的除夕蓝羽都会精心准备许多丰盛的祭品来祭拜她的爹娘，虽然平日里也都会来，但是今日的要更为隆重一些，就仿佛是来陪着自己的爹娘一起过节的，这其实也是她一直不愿意离开竹苑的原因。以前每每来到坟前蓝羽都会哭上好几个时辰，有好几次眼睛都险些哭瞎了，如今倒是好了很多，不再掉眼泪，又事反而笑笑以示自己过得很好。蓝羽在坟前跪了好几个时辰，从暮色一直到酉时，一直不停的烧着纸钱，有无数的话想述说也只能放在心里。
祭拜完爹娘之后，蓝羽点着灯笼往回走，坟场里竹苑并不远，过了路便是通往竹苑的木桥，而且这条路蓝羽是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没有灯笼她也能摸索着回到竹苑，经过这些年的独处，蓝羽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娇滴滴的官家少女，对黑夜也早已无所惧怕。
蓝羽刚走上路，便见迎面走来两个醉汉，两人相互搀扶着，走路东倒西歪，嘴里还说着些胡话。蓝羽目不斜视，走的尽量靠边，尽量远离那两个醉汉，加快了脚步。
刚好走在并肩时，蓝羽还是被那两人给盯上了，两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嘴里满是调戏的语气，摇摇摆摆的将走在路边的蓝羽围住，“哎~”
蓝羽想往后退，却又被另一醉汉拦住，“别走啊姑娘。”
“姑娘，如此良宵佳节你独自一人在此多寂寞呀，不如让我们哥俩来陪陪你~”站在蓝羽前面的一醉汉面色桃花泛滥，笑脸淫贱的说着，展开手臂便要上前抱住蓝羽。好在蓝羽机敏，身子稍一躲闪那醉汉就扑到在了地上，蓝羽便拿着灯笼挡在面前，制止他们向自己靠近。
本想趁此机会逃跑。可是没想到另外一醉汉很是清醒，立即拦住了蓝羽的去路，“没想到你还挺拧，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此时背后扑在地上的醉汉也爬了起来，显然起了些怒火，等着这一醉汉说完，两人相视一眼便往上拥。蓝羽惊恐万分，却又无处遁逃，只好拼命挥舞着手中的灯笼，拼命挣扎着却也发不出丝毫求救的声音。
为了不落入两个醉汉的怀中，蓝羽往右侧躲避，却脚下不小心踩了个空，跌落在了草丛里。蓝羽害怕的缩紧身子，步步后退，而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惊恐却更令两个醉汉兴奋，已经开始解着自己的腰带了，见蓝羽声嘶力竭的模样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一醉汉说道：“哟~大哥，这还是个哑巴。”
“这么漂亮的脸蛋儿，你我哥俩今晚一定要好好享受一把。”说着的同时两人还不断发出淫荡的小声，完全不顾蓝羽的反抗，还有蓝羽从头上拔下来对着他们的簪子，一齐扑在了蓝羽的腿上。
一边摸索着一边往上爬，一人一只手制住了蓝羽手中回去的簪子，蓝羽拼命挣扎着却毫无用处，眼角泪珠如雨却哑口无言。
蓝羽在绝望中挣扎，而两个醉汉的脸已经慢慢接近蓝羽的颈部时，突然听到一声刀剑出鞘的声音，随即蓝羽被桎梏住的手脚便被松开了，两个醉汉连一声惨叫声都没有，直接倒在了蓝羽的左右两侧，蓝羽一时惊魂未定，没有任何的反应，只觉得自己的手心淌着一股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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