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真人问道

        大真人同意帮忙，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我们都欣然同意。
我本以为大真人是想问我一些有关天书，有关风门村的问题，毕竟一切都是因《遁甲天书》而起。可大真人却看也没看我一眼，直接转投看向了王五。
“王五小友，老道与你的师父道宗也算老相识了，当初他成为道宗武当还送过一份贺礼。虽然早些年道宗来武当时老道因为正在闭关，所以没有见他，但对你的培养道宗也跟老道探讨过。”
大真人的话肯定不假，但也不怎么真，起码他当年没见道宗绝不是因为闭关。按照守护武当山英灵的说法，道宗当初几乎已经闯过英灵大阵了，是大真人出手才把他撵下山去。
“大真人想问什么，王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五说道。
大真人微微一笑，虽然十分克制，还是能看出他笑得很开心，有点偷家成功的感觉。
“敢问，何为道？”
一上来大真人就问了一个玄之又玄，空泛无比，光是听到就让人头疼的问题。
何为道，问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解答，只有这些道士才会变态到整日纠结这种哲学问题，也只有把这个问题想通透了，才能成为大真人这种级别的道士。
王五很明显被问得愣住了，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瞒大真人，这个问题晚辈真的不知道，师父只教了我神通道法，道门典籍还没涉及，这个问题我答不出。”
以王五的年纪，和牛马一样的性格，的确不像是能回答出这种问题的人，可他答不出大真人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乐开了花：
“好，好，答不出好！那老道再问，何为佛？何为魔？”
两个同样玄乎的问题，王五依然答不出，大真人脸上笑意更盛，然后又问了一些王五具体修行上的问题，比如王五主修的是哪门功法，修行上有没有什么瓶颈，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修行路上有什么困惑，王五一一说来，大真人随口将王五的困惑解答。
在得知王五并未感觉到瓶颈，对道也没有什么感悟，更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后，大真人高兴得像个孩子，竟然有些失态的起身踱起了步。
走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又坐回了蒲团上，笑道：
“哈哈，老道太高兴了，一时间情不自禁，两位小友勿怪。”
我跟王五互相看看，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些简单问题的答案有什么值得大真人高兴的？不过这时我突然想到了茅山派的前任掌教还有石坚，他们跟大真人一样都将道法修炼到了极致，然后双双化道，最终不得不以入魔的方式来阻止自己继续化道。
大真人的修为就算不及当年的石坚，距离化道应该也不远了，王五虽然修为不高，但一直以来走的路都跟普通道门弟子不同。
我壮着胆子问道：
“敢问大真人之所以高兴，是不是因为……化道？”
大真人点点头，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说道：
“不错，正是因为化道，你们在茅山的经历老道都知道，难得你能想到这一点。”
“道法修炼到极致，自身所悟越多，就会越来越接近于天道，最后便会变成道的一部分，自身化为乌有。王五小友兼修佛、魔、圣光教之法，他所修的心法是道宗以绝世之才推演出来的，就是为了试试这样修能不能阻止或者延缓化道，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效果的。”
大真人并未明说效果体现在哪里，但从他之前的问题，我猜想正常情况下道门弟子如果对悟道一问三不知，应该修炼不到王五的境界，或者修炼到这种境界之后，会有什么特殊感觉。
问过王五，大真人笑呵呵的看向了我，不过他没有提问，而是十分笃定地说道：
“你手中的《遁甲天书》，一定有什么致命缺陷吧？”
我顿时惊了，大真人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他知道这一点而且没有上头的直接向我讨要天书，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真人说得对，天书里的术法全都耗费法力巨大，而且也就那么回事儿，主要是天书总纲，的确有些问题，我也没有敢去修炼……”
大真人点点头，没去纠结天书总纲有什么问题，看起来他应该是早有猜想，问我只是为了心中的想法。
大真人眼中亮起清光，看着我，一脸犹豫，许久之后才道：
“能告诉我，沟一元是怎么拔除你体内三尸的吗？”
我真没想到大真人会问这个，他又不是风门村的人，有关三尸虫的问题对他来说应该不那么重要才对。可既然他问了，我也就大大方方把清净境界的事情说了，反正沟一元已经死了，这也不算什么天大的秘密。
大真人耐心听着，很难得在他脸上看到了纠结和犹豫，在我说完之后好一会儿，大真人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问道：
“按你所说，你已经借助沟一元留在你体内的东西，暂时体验过它的力量了，能描述一下……这是种怎样的境界吗？”
我努力回想清净天蛊帮我炼化法力，还有我打破月轮大巫师的封印，暂时借用清净境界力量时，头脑的感觉，现在回想那种感觉竟然让我觉得有点上瘾。
“法力被自动炼化，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就好像本该如此，我本就是一个理想状态下的修行者……”
“法力如臂指使，任何外界的烦恼和外力都不能伤害我，就算泰山崩于眼前也没什么所谓，亲朋好友惨死在面前也没有什么关系，世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回忆起那种淡漠没有感情的感觉，我突然有点后怕，大真人又对我吹了一口清气，我感觉魂魄温暖了许多，不适的感觉缓解了。
大真人摇了摇头，没有对此再说什么，叹道：
“你们回去吧，只管继续往风门村走，老道自由安排，老道也会亲上武当山。”
“拦路的人虽强，但你们却也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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