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故园已去

    “我的鹈鹕号被星盟放空火力击中，坠毁在查波公路上，我也受伤了。”亚历山大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
    托马斯抓起无线电“西蒙和麦卡什还好吗。”通讯频道中只有一团噪音。
    “你能收到吗，亚历山大少校？重复，你能收到吗。”
    “可能是他们的无线电坏了，我们沿着这条公路往前走，会遇见他们的。”
    打头阵的运兵吉普车忽然刹车，天蝎坦克险些撞上了它的后保险杠。
    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公路被毁坏了！我们无法驾驶载具经过前面的沟壑！”
    夏洛特举起望远镜，面前的查波公路蜿蜒伸向远处，而前方沟壑上方的路面因人为原因而崩落。缺口处周围安放有大量路障。
    “这个缺口至少有两米长，只要挪开路障，坦克的履带足以跨越沟壑。”
    托马斯接过话“那代表着我们一部分人将失去交通工具。”
    “远处的公路是贴着峭壁的，如果我们绕过峭壁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
    “我刚好知道附近一个好去处可以获得其他交通工具，且不仅仅能帮助我们越过沟壑。”
    …………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13号国道上，地面传来一阵颤动。重达66吨的天蝎坦克在运兵疣猪吉普车的带领下奔向不远处的军事基地。
    戴维斯倚在运兵车的后座上，歪着头注视着不远处。
    “这大概是唯一能让我想起一切还没开始前的地方了……”
    陈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戴维斯“我们从新蒙巴萨分别后，发生了很多，对吧。”
    “我记得，这个是东门对吧……”
    “对对，这是东门，进去之后右手边应该就是C27车库。”
    陈转动方向盘，将吉普车驶过东门被解除武装的两道防线。屋檐下的两挺自动防卫机枪犹存，但弹链已无影无踪，就如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陈拉起手刹，拍了拍后座。“好了陆战队员们，我们到站了下车了！”
    戴维斯在杰尼斯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下车。
    托马斯长官走来“我们得分秒必争，尽可能利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我们需要的准备。”
    他跑向戴维斯猛踹一脚，戴维斯立刻灵活地躲开。
    “戴维斯，你带着夏洛特和尤利娅前往C13车库，蝎子需要开饭了。”
    “等等！尤利娅是谁啊！”
    “你以为一直是谁在驾驶坦克？”
    “其他人尽可能收集多的补给，他们撤离的时候应该不至于把整个基地打包带走。”
    …………
    诺曼、鲍勃和托尼仨人回到了C1栋——他们的宿舍。
    光线透过窗帘射进昏暗的室内，一份新蒙巴萨日报和一副黑框眼镜仍放在戴维斯的床头。电热水壶仍坐立于插座上，壶内未煮熟方便面饼犹存——一切还都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仨人痴呆般地对着各个角落久久注视，不管是他们以前熟悉的，还是从未注意的犄角旮旯。
    托尼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床铺，轻轻地从床底抽出桃木盒。
    里面载着的是两块MA5B突击步枪的60发供弹匣。
    “老伙计……我就知道……”
    “托尼……你还留着那只老式步枪啊……”
    “是啊……”托尼百感交集。“这支步枪是当初诺福克上尉亲自颁发给我的……从入伍时就追随于我……”
    托马斯的声音从诺曼和鲍勃身后传来“人们通常用一些物体达到传达感情的作用，武器也能成为感情的载体。它是你军旅生涯的缩影，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再次面对它，一定能给你带来更多感悟吧……”
    托马斯走近一步。“但是，士兵，永远不要忘记，你们手上的武器都是由最低价得标承包商生产的……”
    张衙贴在门上窃听着里面的谈话内容。
    他拿起腰上的手枪。“这是……我军旅生涯的缩影吗……”
    刚刚的谈话内容使得张衙思绪万千。准确来说，张衙并不是军人，他是以技术人员的身份进入萨克拉门托航站，然后伊戈尔出现，他和罗豪从此就过着戏剧化的日子。和雇佣兵作战、在高速公路上被星盟坦克追逐、和ODST这种特种部队出生入死……
    张衙当初没有选择进入武警部队，是因为那种生活并不是他自己……也不是他家人所希望的……
    不知不觉中，他和罗豪就成为了一群陌生人团体中的一员。
    他再次凝视着自己的武器，它从张衙正式参加战役后就一直佩戴至今，它的确是突如其来的军旅生涯的一部分。但……他有责任或有义务再将更多的军旅生涯浓墨重彩地添加上去吗……
    “孩子，你在这里干什么。”托马斯推开门从宿舍里出来。
    “托马斯长官，你这里……有开通了漫游的电话吗……”
    …………
    戴维斯帮助着两位女士将硕大的充电插头插入天蝎坦克的电箱。
    戴维斯抹了一把汗，接过夏洛特递来的矿泉水。“呼，没想到我力气这么大。”
    “蝎子准备饱餐一顿啦。”
    戴维斯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你的矿泉水哪里来的，还是冰的呢。”
    “戴维斯你不知道每个加油站都有便利店吗。”夏洛特指着旁边的便利店“你们这里也是如此。”
    “…………”
    “……咳咳……你们是从德国来的吧啊，铁十字啊哈哈，真帅气，嗯……哈哈，哈哈。”
    …………
    路易斯砸破了军械库的门栓“希望他们离开时并没有把这里洗劫一空。”
    陈打开了一旁的电钮，整个房间的电灯陆续亮起。
    “让我们开始吧，沃城里的一切都是未知数，你们就多拿一点吧。”
    陈将一支M392特等射手步枪给予艾莉。“在你学会精确使用狙击步枪之前，你可以先用这个，它是半自动的。”
    他划开挎包拉链，将货柜上的一排霰弹弹包一扫而空。“这是鲍勃需要的……然后是戴维斯需要的……”
    尼科列夫走进军械库“噢天啊，这可比萨克拉门托还阔。”
    “这是ODST的军械库，不是陆战队员们的。这些弹药还未拆封，看它们包装的颜色可以判断它们是什么弹。尼科列夫，当心点。”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对斯拉夫人的印象总是鲁莽和粗心。”
    …………
    张衙在托马斯的指引下来到了马丁准将的办公室。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托马斯已经回避。
    他拨通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一个中年男子急忙接起电话。
    …………
    “爸……是我……”
    …………
    张父快速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再次将电话放在耳边。
    “张衙……这些天你去哪儿了啊！”
    “我可能……还要过一天……两天……就能回来了吧……”
    张父用激动的语气重复了前面的问题。“我说！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我……从萨克拉门托航站逃脱后……就一直跟着一支部队，跟着他们作战……现在在，沃城附近的基地……”
    “哪支部队！番号给我报出来！”
    “是一支UNSC陆战队员和ODST组成的特混队伍，还没有正式编号……”
    “你上战场了吗……你上战场了吗，告诉我！”
    “我参加了几次作战……”
    张父打断了他的回答“你杀了人是吧……”
    “…………”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张衙感觉简直是大祸临头。
    “爸……妈怎么样了…”
    “你妈，你妈她天天担心！！你妈她天天守在电视机前面看……看那个新闻联播！新闻联播每天播送二十分钟阵亡者名单你妈她天天都看完了！”
    “她天天晚上做梦都喊着：衙儿，你咋还不回来啊！”
    张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哎哟，老张，隔壁老王，对就是那个伤残老兵，听说咱张衙在海外服役，就送了咱张衙一套HALO4游戏碟呢……老张你在跟谁打电话呢……”
    张父瞥了一眼她，果断挂掉电话“没……一个……一个老朋友……”
    张衙握着手中的电话已泣不成声，托马斯靠在办公室外的阳台。
    艾莉抱着一些武器从阳台上经过，看着低头沉默的托马斯。
    “托马斯长官。”
    艾莉瞄了一眼室内“嗯……我大概懂了……”
    …………
    杰尼斯和劳伦斯俩人驶出一辆崭新的M12疣猪吉普车。
    “该启程了吧，伙计们。”
    陈把挎包扔在运兵吉普车后座上“是啊，又要去出生入死。”
    一阵嘈杂声从车载无线电里传出。
    “那是谁，克劳德，快调整你的无线电频率。”
    无线电中的人声慢慢变清晰：“这里是鹈鹕号K13，有没有人收到，我们坠毁在查波公路的尽头，隧道前。我们需要交通工具搭救，有没有人听到。”
    陈夺过对讲机“亚历山大少校，请容许我询问麦卡什和西蒙的情况。”
    “西蒙牺牲了，麦卡什失踪了。差不多就这样。”
    “…………”
    托马斯跑来夺过对讲机“亚历山大，我需要你讲清楚！”
    “托马斯少尉，注意你的态度！”
    “是……请长官提供相应报告……”
    对面的亚历山大沉默了一下，重新拿起对讲机。
    “我们在夺取停机舱的战斗中，西蒙中弹身亡，麦卡什拒绝跟随我们搭乘运输机离开。现在鸦巢基地已经被炸成碎片了，如果她没有离开的话肯定是粉身碎骨的。”
    托马斯一拳打在旁边的吉普车上，朝着对讲机里的亚历山大大吼“我就知道你会害死我的弟兄！现在我的人回不来了！”
    托马斯把对讲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拔出手枪将其击碎。
    他倚着吉普车慢慢地坐了下来，手中扔紧握着弹尽的手枪。
    “西蒙，和麦卡什，阵亡了……”
    …………
    夏洛特、戴维斯和尤利娅仨人并排坐在便利店前的长椅上。他们身后的便利店玻璃已经支离破碎，饮料机横躺在路中间，柜台被扫荡一空。
    “不如我们回去的时候再抢一家便利店吧。”
    “主意不错。”
    戴维斯左右回头看向身旁的夏洛特和尤利娅俩人。
    “夏洛特，艾莉是你妹妹吧。我感觉你们俩更像姐妹一点，你们一起行动，干着一样的事情。”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便利店。
    尼科列夫走来“我们该启程了，在东门集合。”
    陈和路易斯俩人扛着背包最后看了一眼他们曾经和麦卡什一起训练的C3楼。站在门前环视着肯特堡：夏洛特伸出手将戴维斯拉上天蝎坦克、艾莉手持吉他哼着小曲和张衙坐在草坪上、托马斯正在教导着杰尼斯和克劳德使用M247机枪。这些人重新给肯特堡增添了一些生机，不禁让他联想到了战前的光景。
    “可能以后就回不来了……”
    路易斯接过话“士兵可是高危行业，但我们还是得义无反顾地踏入地狱。人生亦是如此，就算充满着变数，再艰难，我们也得坚持下去啊。”
    “是啊……我们得坚持下去。”喜欢HALO——秋叶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HALO——秋叶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