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患难与共

    桑切斯熟练地扣动扳机，作精准的短点射“张！给我两个弹匣！”
    身旁的诺曼回应“那个韩国人负伤被拖下去了！去韦伯那可以找到他，顺便给我带几份弹药！”
    桑切斯转身开始在阵地中穿梭，一枚破片手榴弹从高处落下，闪烁着光点翻滚到他附近的位置。他果断甩去一脚，准备将手榴弹一溜烟踢出阵地。
    爆炸的火光瞬间将桑切斯吞噬，距离较近的诺曼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肢解声，他猛地朝爆炸地点回头。
    桑切斯右腿大腿以下被那枚手榴弹来了个“截肢手术”，他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腿部，瘫倒在地嘶吼了起来，附近的雪地遍布肉沫。
    诺曼大声呼唤“杰弗逊，我们把他带到韦伯医生那里去！小心他的腿，我抬着他的手臂……走！”
    估计是一发流弹，将杰弗逊的头盔顶部击穿，被击碎的脑部组织飞溅出来。摔倒在地的桑切斯痛不欲生，他请求诺曼带给他解脱，后者毅然决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诺曼把桑切斯从地上背起，决意要让他撑到抵达后方。大量的血液从桑切斯腿部淌出，在雪地上形成了一条鲜红的痕迹。韦伯看见他们接近，赶忙小跑上前帮助把他从背上抬下。
    医官皱着眉头，立刻确认了桑切斯已无生命迹象。诺曼请求他再三进行确认，是否还有抢救可能。
    韦伯能够理解诺曼此时的心情，在战场上，战友如同手足，谁也不会愿意就这样让他们离去。但人死不能复生，在自愿参与方舟战役之前，他只是随军外科医生的一位助理，并没有精湛的医术，更没有什么呼风唤雨的法术。他也只能为今天一幕幕在他眼前上演的悲剧感到默哀，他尽力了，即使他并没有太多作为。
    韦伯明白诺曼冒着生命危险将桑切斯送达此地，杰弗逊的死仍使他惊魂未定，防御阵地因为他的离开而承受更多压力。如果自己此时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所作的这些无济于事……
    “我很抱歉……诺曼，桑切斯已经死了，真的。”
    诺曼点点头，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经过，从张衙的背包抽取了一些补给，又转身重新踏上火线。
    韦伯再次肯定自己用的是十分委婉的口气告诉他实情。
    …………
    ……
    张衙、尼科列夫和鲍勃负伤暂时失去战斗能力，穆罕默德、杰弗逊和桑切斯阵亡。原本的防御计划被彻底打乱，在失去了三分之一的火力后，其他人不得不放弃两侧的阵地，向内靠拢。
    情况看起来再坏不过了
    神谷已经批准尤利娅动用为数不多的坦克炮弹，必要时用履带碾压它们。
    …………
    ……
    尼科列夫猛地睁开双眼，脑袋歪向一旁张衙的方向。
    张衙第一反应是尼科列夫被虫族感染，发生尸变。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跑去。
    尼科列夫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朝张衙的背后大喊“张！扶我起来！”
    …………
    ……
    最后一枚榴弹也被发射，托尼的目光聚焦在了放置在沙袋上的一盒M9制式破片手榴弹。
    “太好了，还没有使用过多少……戴维斯，诺曼！我们用手榴弹来拖延那些畜牲！”
    戴维斯和诺曼俩人从各自的战斗位置赶来聚在托尼身边，托尼和就要触碰到手榴弹时，一阵噪音伴随着大地的颤动从远处靠近。
    仨人寻声望去，一艘桑赫利舰队的CCS级巡洋舰正在从高空靠近，在这个位置可以看见军舰底部的重力升降机从正上方经过他们头顶。
    一连串的弹射声响起，十余枚精英战士使用的单兵空降舱从军舰腹部落下。精准地投放在阵地周围，将地面上的积雪翻了一边。
    操作疣猪吉普车车载重机枪的维克托在持续开火的同时把余光注意在那些空降舱。
    “那是什么。”
    托尼持着手榴弹的手臂停留在半空中：
    “那是天杀的地狱空降兵，海军陆战队的守护天使。”
    舱门陆续被弹射抛出，身着黑色全封闭战斗护甲的地狱空降兵双脚着地。
    “为迎接我们的守护天使释放烟火！”
    仨人不再保留爆炸物，沉浸于疯狂投掷手榴弹，数十枚手榴弹接连飞出阵地，好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手持M247机关枪的陈和路易斯跟随其他伞兵们翻过掩体，迎着虫族的人海战术发动反扑。克劳德也按耐不住，提起手中的机关枪，握紧脚架便学着伞兵们冲向敌阵。
    十几挺机关枪形成的密集火力网将袭来的一切撕碎，面对虫族的枪口，地狱伞兵们响起了他们的旋律：
    “They fall In line，one at a time，ready to play！”
    路易斯接过歌词“I can't see them anyway.”
    随着地狱空降兵们加入战斗，战局暂时被彻底扭转，洪魔们在绝对火力的面前兵败如山倒。
    “We've got to move，steady the hand.”
    陈接过下一句歌词“I am losing site again.”
    失去的阵地被迅速夺回，恢复元气的尼科列夫也重新加入了战斗，他丢弃了半自动的BR55步枪，现在使用的MA5C自动步枪在面对虫族能够达到更有效率的杀伤。
    “Fire your guns！it's time to roll，blow me away！”
    再次轮到路易斯唱起“I will stay unless i may.”
    “After the fall，we'll shake it off，show me the way！”
    戴维斯跳上汽车将其重新发动，诺曼登上副驾驶座，搭载着维克托一同协助伞兵们推进。
    “Only the strongest will survive，lead me to heaven when we die！I am the shadow on the wall，I'll be one to save us all.”
    神谷和邓肯驾驶黄蜂直升机在天空中向地面肆意扫射。任由他们在前面杀个痛快，托尼独自倚靠在掩体后享受片刻消停。
    “There's nothing left，so save your breath， lying awake.”
    伞兵肖恩下士刚刚开口就遭遇敌人集火攻击，他倒下时，身后的陈接过他的歌词“Caught inside this tidal wave.”
    “Your cover's blown，no where to go，only your fate.”
    在众人向前推进三十米时，敌人的攻势明显增强，无论如何再也前进不了。在密集火力网的支撑下，尤利娅放弃了使用坦克炮的打算。
    “Only I will walk away.”
    “Fire…”伞兵诺兰下士在试图首当其冲向虫族推进时中弹身亡，歌词迅速由他人接手：“Fire your guns，it's time to roll，blow me away！”
    “I will stay unless I may.”
    不断有伞兵在防御阵地过程中倒下，之后的人总会用更高的声调接过歌词，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对阵亡者的致敬与坚决战斗到底的决心。
    “After the fall，we'll shake it off，show me the way！”
    虫族的攻势始终没有突破伞兵们的阵地，任何试图发动的反扑都被抹杀。这些战士们组成了一道黑色防线，捍卫着他们的信念。
    “Only the strongest will survive，lead me to heaven when we die.I am the shadow on the wall，I'll be one to save us all！”
    虫族不断从控制室要塞中涌出，似乎无穷无尽。
    “Don't want it back，Don't fight me now！！”
    （曲名：Blow Me Away 原唱：Breaking Benjamin ——电子游戏HALO2插曲）
    无线电通讯响起“我们就要进入战场，请为我们清出一片降落区。”
    神谷将这条信息传达“大家都听到了，接我们回家的飞机就要来了，为他们清扫出一片降落区。”
    一架鹈鹕机出现在远处，直奔防御阵地的位置赶来。回家的渴望驱使着众人精神抖擞地对虫族的冲击作出反击，敌人的攻势不但没有减弱，反而开始驾驶载具参加战斗。
    两架妖姬战斗机从要塞高塔后绕过，使用机身下方的电浆机关枪俯冲着对地面进行扫射。面对敌方空中势力的加入，两架黄蜂机自然承担起主要的防空工作。
    地面上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洪魔们驾驶着夺来的幽灵战车再次成功地削弱了防御阵地的有生力量。
    它们遭受了一连串全威力步枪弹的攻击后纷纷燃起蓝色火焰，向各个方向失控冲撞。
    邓肯的黄蜂机在刚刚的妖姬号突袭中被击毁了右侧的引擎，拖着一串长烟向地面坠去，发出了金色的爆炸。
    “邓肯，邓肯你能听见我吗。”
    …………
    “邓肯死了，重复，邓肯死了。”
    准备降落的鹈鹕机受到爆炸的震撼“我们会在相对安全的地区着陆！这里的火力太猛烈了！”
    眼见鹈鹕机往后移动，伞兵们的防线开始收缩，阵地开始后撤，在雪地上留下了八具伞兵的尸体。
    …………
    ……
    鹈鹕机在后方二百多米处平安着陆，韦伯正协助着其他人将重伤员首先抬上运输机，像鲍勃和张衙这样的轻伤员只能靠边站。
    谢尔盖跳下尾板，朝百米开外的前线阵地望去。诺曼正朝他的位置跑来，他盯着那个陆战队员跑到他跟前，后者将他收集到的阵亡者的身份识别牌交到他手中。
    在离开前，诺曼打量了一下这位迟来的援兵，他们本来将协助秋叶小队防御阵地，却因某种原因在路上一再耽搁。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些怕死鬼是故意等到战事有些缓和时才进入战场，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他们毕竟还是赶到了并准备将他们带出这片雪地。
    虫族的攻势终于开始减弱，只需要留下路易斯等四名伞兵断后，其他人都开始向鹈鹕机移动。
    尼科列夫把随身携带的M2395纳甘转轮手枪藏在身后，跟随在其他人身后缓步前进。
    自己在军中苦苦寻找六年的叛徒谢尔盖终于现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他们中总会有人杀死对方，自己已经做好永远留在这片雪地的打算。
    天蝎坦克和疣猪吉普车已经先行到达撤离位置，操纵车载重机枪的维克托和神谷俩人继续支援着殿后的空降兵们。
    谢尔盖带领的十五人加强班加上一些尚有抢救希望的重伤员将鹈鹕机的舱室挤的满满当当，当轮到轻伤员登机时，谢尔盖手下的士兵却张开双手示意禁止登机。
    一等兵尼古拉斯在风雪中大喊“已经满载了，你们等待其他的运输载具！”
    被拦下的张衙恼羞成怒，这些十五名成员编制的加强单位不仅没能在关键时刻到达战场，完成他们的任务，辅助秋叶小队防御阵地；此时在万分危及的情况下还想霸占本应属于他们的撤离机票？
    这些拥挤在伤员身边的战士们个个完好无损，他们没有尽到他们的责任，如果这些四肢健全的战士能够及时投入战斗，包括桑切斯、杰弗逊和自己身上发生的事都是有可能避免的。他们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就算了，反而厚颜无耻地打算来溜一圈看一眼就回去？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
    “别开玩笑了，让我们进去，我们得尽快撤离！”神谷大喊着。
    陈、路易斯和约书亚中士是这次行动中仅存的三名空降兵，他们小跑着来到撤离点报告情况“虫族暂时放弃了对我们的攻势，但它们现在一定是在集结力量，酝酿更大的攻势，此地不宜久留。”
    克劳德和诺曼听后，试图跳上鹈鹕机的尾板，被两名士兵用枪托阻止。
    数名士兵拥堵在舱门口，组成一道人墙，他们举起枪托严阵以待。
    “我们没有办法运送更多的人了！你们自己想其他办法，我们要离开了！”
    克劳德从雪地上爬起，缓慢靠近“我们会死的！你们必须得让我们登机！”
    靠近尾板的克劳德被两块枪托砸中面部，摇晃着险些再次跌倒，所幸及时被韦伯搀扶。
    “我们要起飞了！不想死就快点闪开！”
    自从跟随其他同伴踏上这片雪地时，诺曼的确总是心不在焉。他已经开始憧憬战争结束后的生活……他将作为英雄，胸前挂满勋章回到家乡；他将拥有名利、财富和地位……所有他认为即将拥有的一切都驱使着他远离这个战场，他不会留在这片雪地等死……
    路易斯怒发冲冠，他推开其他人，大步走上前，用军法之类的规章制度来威胁对方。
    维克托、戴维斯和约书亚仨人一起拥上，试图与那些无耻之徒搏斗，用力量来夺回自己的返程票。
    眼见已经有人开始动手，陈、路易斯和张衙也拔刀相助，在机尾处打得不可开交。
    三名伞兵三两下就撂倒了自己的对手，并夺过他们的武器；又有更多的人从拥挤的舱室里冲出，将刚刚跳上尾板的伞兵们推下。
    维克托拽住叶夫根尼下士并拖下机舱，凭借自己的蛮力将他按倒在雪地上，试图挣扎的叶夫根尼被他“以礼相待”。诺曼示意让维克托制服他，后者非常乐意地将他猛地贴在鹈鹕机机身上。诺曼举起枪托，用叶夫根尼刚刚对付自己的方法报复他。
    使用金属材料加固的枪托底座从空中砸下，诺曼不断挥动它像打桩一样把这个叶夫根尼打得脑壳碎裂，眼珠迸出。
    身负轻伤的鲍勃行动不便，不一会儿就被尼基塔下士擒拿。尼基塔显然注意到了鲍勃腿部的伤口，认为这是一个好搞定的目标。便对准他的伤口下手，用鞋底反复蹂躏。
    托尼快步跑来，飞身将他扑倒在地，不料对方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身下。尼科列夫对准尼基塔的腹部踹去一脚，让他从托尼身上翻滚下去。
    托尼翻身再次将他压住，尼科列夫吸最喝一口烟，赶来将烟头戳进尼基塔的右眼。尼基塔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托尼都有些于心不忍。这下尼基塔彻底丧失了抵抗能力，任由托尼死命掐着他的脖子。
    戴维斯和尤利娅刚刚将一等兵约瑟夫打倒在地，准备夺其性命时，一声枪响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谁也不知道是谁打响第一枪，所有人第一反应都认为是对方首先开火，都取出武器对准对方。咔咔咔！武器上膛声响成一片。
    最后，他们将目光聚集在中弹的张衙，空气瞬间凝固。
    张衙胸部中弹，却无法确定是谁向自己扣下扳机。鲜血从嘴角流出，滴落在雪地。
    他后退了两步，跌倒在雪地上，双眼注视着天空。
    “…………”
    “…………”
    “…………”
    “王八蛋！！”尼科列夫抽出身后的转轮手枪，瞄准了他的目标——也就是谢尔盖
    双方都狠下心来朝敌方施以最致命的打击，缓缓升起的尾板保住了谢尔盖的性命。
    鹈鹕机在枪林弹雨中慢慢升空，只在这冰天雪地留下了几具尸体。
    神谷有些被冲昏头脑，她匆匆环顾了一下四周“背起张衙！我们撤退！沿着我们来时的路线，寻找一路上可能的交通工具！”
    …………
    ……
    秋叶小队带领着了三名非正式成员：维克托、韦伯和约书亚原路返回，三名伞兵依然担负着殿后的工作。
    尼科列夫和神谷将张衙的两条手臂担在自己肩上向前进“张！坚持住……不要向他们屈服……你会活着离开这里，你听到了吗！”
    …………
    ……
    “张！你能听到我吗！我们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你坚持住……”
    …………
    ……
    “约书亚，你会驾驶这个东西吗！不会就说不会！”
    …………
    ……
    “神谷队长，我可是驾驶着它从新蒙巴萨逃出来的，你放心好了……”
    …………
    ……
    “呼叫鬼影号，这里是UNSC战斗序列，秋叶火力小队，我们正驾驶星盟魅影运输机接近你们的六点钟位置……我们已经亮起敌我识别标记，重复，我们已经开启了敌我识别标记……”喜欢HALO——秋叶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HALO——秋叶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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