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追击

    编号K-24，它的机组人员以黑色艺术字形式在前挡风玻璃右侧下方处标记着这艘鹈鹕机的代号——霞雾。
    诺曼在被昏暗红色灯光笼罩的机舱内坐立不安，即使狂风骤雨与喧嚣的引擎声都被遮挡在外。他还是得想办法把焦虑且抱怨所宣泄，邻座的戴维斯立刻成为他倾诉的不二之选。
    “戴维斯，我受够了这些……在这结束后，我会想办法清净清净，我会退伍……”
    诺曼的抱怨似乎引起了戴维斯的共鸣，俩人接头交耳“我也有过类似的打算，干完这些事后，我们算是和他们仁义至尽了……诺曼，回去后，你有什么打算……”
    “该死！”诺曼大吼了出来，一下吸引了包括驾驶鹈鹕机的神谷和路易斯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
    诺曼注意到自己失态，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如今已经和其他人深陷在一条船，就算对这个队伍里的某些人有抵制情绪也不宜在此时爆发，最好的办法也只有让自己活到事后……
    “我只是……只是有些紧张……”
    …………
    ……
    神谷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希望你们离开肯特堡的时候记得带上了大部分的装备，我敢保证到时候对方可是装备齐全。”
    克劳德从腰间拔出东格绍尔手枪，拨动了一下左侧的拇指保险，拇指一压，轻松地将拨片拨回。“小姐，一切准备就绪。”
    机舱内昏暗的光线无法让艾莉校准她狙击步枪的望远式变瞄具，对于神谷忽然提出的为张衙复仇的行动，她没有一丝犹豫便加入。出发时有些紧急，她只随身携带着尤利娅临走前留下的USP手枪。
    雨点急促地拍打在窗上，神谷的视线慢慢模糊，雨刷及时的扫去她眼前的一滩雨水。很快，新降落的水滴又重新占据了整块窗，不仅如此，其他雨水还不停地从顶部冲刷下来。重复着机械动作的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神谷的视线一次再一次地清晰到模糊。
    即使在这种低空中能见度已经不足数十米，但运动探测器还是能捕捉到他们的目标。路易斯倒觉得驾驶着飞行器追逐一组车队有些欺负对方，不过他承认自己乐在其中。如果是他主导这次行动，他此时一定会在这段距离直接发射两侧机翼下挂的飞弹，即使不能炸死对方也能给他们带来巨大心理压力。
    “神谷！他们的车速慢下来了！”
    神谷快速扫了一眼旁边的运动探测器“知道了！他们是在减速以通过身前的急转弯，我们不受地面状况的限制，这是我们追上他们的好时机。”
    …………
    ……
    “应该就是那里……那座建筑物。”路易斯指着窗外肉眼可见的区域。
    神谷质疑“可是他们并没有放慢脚步，你怎么能够确定那是他们的目的地。”
    路易斯并没有想反驳的意思“但如果真的是他们的目的地，你怎么就能排除他们提前安排好了一些制导设备等着我们的可能性。”
    “路易斯，你怎么时候学会谨慎行事了。”
    路易斯将目光从窗外移向神谷“我只是看你比较喜欢谨慎行事。”
    “如果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那的确有释放飞弹直接摧毁我们的可能性。但如果不是，假设我们放慢速度接近或选择在不远处降落就可能让我们就此跟丢他们……五十的风险……慢着，他们驶入了那座工厂”
    “为了避免过于张扬直接被他们的肩扛火箭发射器一锅端的可能性，我们在这里下降，步行前往他们的目的地更为低调。”
    神谷操纵驾驶杆，将尾部推进器的角度稍微调整，使得鹈鹕机开始稳稳降落。
    “所有人检查你们的武器装备……”
    路易斯大喊“RPG！”
    一枚火箭弹拖着尾焰在空中乱窜，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击中了鹈鹕机机鼻下方，飞行器暂时失去控制在空中小幅度乱摆。
    机舱内的红色灯光开始闪烁，警报声回荡在驾驶舱。神谷锤下按钮打开尾板，望向机舱“跳啊！快跳啊！”
    众人站起身尽量保持着平衡，争先恐后地跃出机舱，从外面看起来像是被失控的鹈鹕机狂乱甩出，而不是自己跃出。
    克劳德落地翻滚了一圈，算是他们当中最平稳的着地了。他是最先跳出来的，回头还能看见恐惧的鲍勃被诺曼拉扯着一起从高处摔落下来。
    路易斯拿起无线电“看来现在高调低调已经没得选了……四散开来，注意隐蔽！”说罢，他来到鹈鹕机尾板位置的M247机关枪处，被搭载着向工厂位置飞去。
    戴维斯在鹈鹕机离地四五米高被击中时跃出机舱，林间小道的沙砾与碎石在他的脸颊上划出血迹，他翻滚着溜下了路边的坡道，最终被树干拦下。
    好在他的步枪没有被抛入密林深处，在触手可及处拾起武器后克劳德的身影从一旁闪过。“伙计，发生了什么。”
    “糟糕透了……我着陆时弄丢了我的头盔。”克劳德的目光一次次在树林中来回扫荡，M247机枪通过背带悬挂在他的腰部位置，随着他的移动来回摆动，和它的主人一样，被雨水浇透了。
    戴维斯无奈地耸肩“让他们给你发一个新的不就好了，反正那玩意儿又挡不了子弹。”
    克劳德回头瞥了他一眼，继续试图寻找“是啊，特别是现在还在下暴雨。”
    诺曼用着平常的语气在公路上低吼着“咱们都听到老大说的了，彼此散开，注意隐蔽，盯好前方建筑物周围可能出现的枪手，小心交叉火网……”
    克劳德只好作罢，跟随着戴维斯一起，在公路右侧树林阴影的掩护下朝目标谨慎推进。他向公路左侧的托尼、艾莉和鲍勃仨人打出手势，示意同步前进。
    诺曼将武器搁在胸前，一人故作懒散地在路中央漫步，在这狂风骤雨下似乎还装作一副前来游览的态度。“天杀的……老子现在到底在这干嘛……唉……”
    …………
    ……
    鹈鹕机释放出飞弹，彻底清洗了工厂东部几个塔台的火力点。看似他们手中对付鹈鹕机这种空中载具最有效的武器只有那些常规的肩扛火箭发射器了，而且在他们的使用下精度貌似是最大的问题。那些火箭一旦被击发出去，就会在空中极不稳定地乱晃，似乎偏偏就不想打中目标似的。神谷试图操纵鹈鹕机去躲避那些火箭弹，被击中的几率反而可能更大。
    她愈发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会被第一发火箭弹直接命中了。
    …………
    ……
    铁丝网上被切割出一个圆形缺口，艾莉把切割工具收好，让在一旁以让她身后的人通过。
    克劳德用无线电报告“我们进入了工厂内，没有发现敌情。”
    “他们可能都被鹈鹕机的袭击吸引过去了，也有可能没有。不要掉以轻心，尽量不要触发火拼，找到谢尔盖。我们会继续进行火力牵制，不过不会太久，我会想办法找个时机把这玩意儿降落，我们还得靠它离开呢。”
    “收到。”克劳德放下无线电，示意众人继续前进。
    众人在雨声的掩护下从铁丝网下快步经过，在他们的头顶，一只监控摄像头底部闪烁着红光，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镜头。
    …………
    诺曼仿佛记起自己曾担任第一班班长的职务，指挥着他的队员们“我们从那扇门突入工厂，戴维斯，按我们演习的来。”
    戴维斯小跑着来到这扇铁门前，从背包中取下穿墙探测器。吸附上去，轻按红色按钮启动。显示屏立刻传来画面，四个热成像人影在室内走动。
    戴维斯向众人示意了四个人在室内大致的方向，让他们各自确认好自己的目标。准备就绪后，诺曼打出OK手势，众人小跑到门两边列队准备突入。戴维斯再轻轻的将探测器卸下，在门上安装了两条吸附式炸药。
    “3，2，1……”
    随着炸裂声传来，铁门被抛出数米开外，由托尼打头阵依次闯进室内。
    “突入！突入！”
    秋叶小队将他们打得措手不及，立刻拿下了这间库房。
    “清除！”
    “检查这个房间！”
    “安全。”
    “安全。”
    …………
    ……
    诺曼发话“不管怎样，他们都已经知道我们闯进来了。互相掩护，注意一些角落。”
    托尼从腰间取下一枚震撼弹，轻轻推开一丝门缝，拉开拉环将它滚出。
    “移动！”
    托尼和克劳德俩人快速进入隔壁的生产车间，利用集装箱作为掩护。敌人正在连接高处平台的空中走廊上居高临下朝他们开火，更多的敌人分散在车间的各个角落蠢蠢欲动。俩人遭受到四面八方袭来的火力不敢贸然探出掩体。
    艾莉攀爬扶梯到达了天花板下的矩形窄窗前，可以在这里透过玻璃看到车间内的大部分情况。
    “托尼，我从这里可以看到，你的右手边十几米处平台上有台阶通往高处的走廊，你们得想办法抵达那。”
    托尼大喊“开玩笑！你怎么不来试试，我只要露出一点就会被打死的！”
    “我会从这里掩护你的，但我一旦开枪我的狙击点就会暴露，所以我们都只有一次机会。”
    托尼往后看了一眼克劳德“伙计，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得移动到对面的台阶。”
    克劳德点头，托尼也十分爽快，站起身就朝目标点冲刺。俩人奔跑着并朝自己的左侧开火盲扫，他们很清楚的看到艾莉精准命中不远处平台上的敌人。接近目的地时，俩人纵身一跃，在台阶紧靠着的掩体后落地。
    即使不登上台阶，离开了之前的集装箱后，这里的视野也算较为开阔，至少他们能看见车间其他地方的情况。
    “我的狙击点已经暴露，不能再从这里支援你们了。”
    “收到。”
    …………
    克劳德说“缩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不出去，敌人也不进来。如果我们不拔除一些附近的火力点，诺曼他们就不能前来支援。”
    托尼沉默了一会“我们登上空中走廊，在上面会有更好的视角供我们开火。但那样就是全身暴露在外，除非我们能及时清理周围的敌人。我没有……”
    枪林弹雨瞬间消失，整个车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诺曼在无线电中大吼“怎么回事，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托尼稍稍探出头，先前位置的敌人不翼而飞。这倒使他有些慌张，敌人是否在酝酿着一些阴谋。
    “都不见了……可能敌人只是想吸引我们前进……”托尼回复道。
    “我们准备进入车间，注意你们的火力。”诺曼带着其他人小跑来到托尼这边。
    戴维斯质疑“我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放弃怎么好的阵地，如果他们愿意，我们可能就会被他们歼灭在这里。”
    诺曼说“我们都有同样的疑惑，那我们现在……等等……”
    所有人屏住呼吸，戴维斯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心跳加速。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几秒钟后，敌人就有可能从四面八方的隐蔽处向他们发动突袭，而他存活的几率渺茫。
    一阵螺旋桨声从远处靠近，诺曼感觉到直升机正从屋顶外经过。
    “他们要跑了！该死！”诺曼冲出掩体，朝车间另一头的出口跑去。托尼敢打包票，这次他打一次看见诺曼以比他快的速度冲刺。“哼，看来这下有点意思了。”
    诺曼猛地撞开门，在黑暗中的走廊狂奔，其他队员被远远甩在身后。戴维斯对鲍勃说“我还记得他出发前说打死也不会在这次行动中出力的。”
    两个敌人从走廊拐角处出现，用自动步枪朝他开火，诺曼迅速闪在一边用背部贴近墙壁，同时朝对方还击。戴维斯步枪下的电筒吸引了另一个人的火力，在对方开火之前就被鲍勃用霰弹武器击倒。
    戴维斯抱怨道“屑，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把夜视仪收起来。”
    …………
    ……
    诺曼还没推开半掩的出口，一个敌人在门口就用枪托击中他的面部，步枪跌落在地。当他后退准备拿出手枪，被两发子弹击中了左臂。
    四五声枪响传来，神谷和路易斯正在试图从侧翼突破他们的防线。
    托尼打出短点射把诺曼身边的敌人击毙，在短暂的火力掩护下，克劳德得以将他扛到隐蔽处。
    诺曼朝不远处接近的神谷他们大喊“直升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我们得尽快突破他们的防御！”
    神谷高喊着回复，立马感觉到嗓子不适。她打开无线电“艾莉，用你的反器材枪，射击直升机的引擎。”
    “收到。”
    艾莉把SRS99D狙击步枪架设在一旁的机械上，这么长的武器在战斗中相当抢眼。没有多少UNSC战斗人员没见过14.5口径全威力弹的杀伤效果，一些官员甚至强烈反对使用如此大口径弹种攻击步兵。但即便如此，它仍是海军陆战队中最为普及的狙击武器系统。
    艾莉紧握住握把，食指轻放在扳机上。她锁定好自己的目标，她告诉自己，此时她只需要在意那一个东西，其他干扰会由信赖的队友帮她排除。
    深吸一口气，食指顶着强大的扳机力扣下。这种大口径狙击武器并不适合她使用，巨大的后坐力让全身为之一震。
    “再来一次！”耳边似乎传来诺曼的声音。
    具有毁灭性的半自动武器发射出14.5X114MM高速穿甲弹，它的声音在战场上让敌军颤栗。直升机的螺旋桨底座被开孔，冒出一缕黑烟。
    诺曼鼓励道“直升机废了，艾莉，干得好。”
    路易斯大喊“他们的火力并没有减弱！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正在作困兽之斗！”
    胜负似乎已成定局，所有人都相信接下来的战况会以压倒性优势进行下去。
    “戴维斯，我快没有子弹了！”托尼朝附近的戴维斯大喊。
    “最后一个弹匣，省着点用！”
    托尼在空中接住对方抛开的弹匣，将它推入机匣，摁下空仓挂机钮。机匣顶部的弹药计数器恢复到“32”。
    “戴维斯！你的这个弹匣没有装满啊！”托尼刚刚说完才记起来自己使用的是MA5B步枪，而制式MA5C步枪所使用的是32发弹匣。
    “好吧……我一直都在短点射，你还能让我怎么办，单发射击？”
    路易斯大喊“有载具靠近！”
    两辆犹猪吉普车分别从两侧接近，在高速靠近的同时使用车载重机枪朝他们实施火力压制。
    神谷移动到最靠近的克劳德身边“来者不善，他们应该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甚至预料到直升机无法使用。”
    克劳德随机应变“我会朝他们实施火力覆盖，你们首先解决掉吉普车的机枪手。”
    神谷点头，克劳德闯出掩体，用M247机关枪在敌军阵地的头顶横扫。
    托尼、戴维斯、路易斯和神谷四个人分别朝两辆靠近的吉普车开火，覆盖吉普车的火力很快击毙了它的乘客。
    艾莉打开无线电“是谢尔盖，他搭乘了那辆吉普车。”
    戴维斯和托尼、鲍勃靠近被他们截停的犹猪号，将乘客尸体拽下“收到，我们会想办法跟上。”
    鲍勃坐上副驾驶座“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坐上这个位子。”
    操作车载机枪的托尼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真是冰火两重天啊……踩下油门，战士！”喜欢HALO——秋叶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HALO——秋叶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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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