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迟了

    王欢欢这一趟在宫中干的事情，早已经通过各大消息网传了出去。
    王欢欢出宫的时候，看到李睦在那等待她。
    走到近处，看到李睦脸上的担忧。
    “我没事。”王欢欢跟他道。
    李睦攥紧王欢欢的手，带她登上马车，等车子行驶起来，李睦才放下心跟王欢欢谈话。
    “身上的酒泽是怎么回事？”李睦脸色阴沉难堪道，“她们逼你喝酒了吗？”
    “长公主泼我酒水。”王欢欢道，“幸好父皇赶到及时，避免了皇后跟长公主的其它刁难法子。”
    李睦将王欢欢揽入怀里，让她靠在怀里能舒坦些。
    “让你受委屈了。”李睦内疚道。
    “太子也不会好过的。”王欢欢道，“太子不好过，皇后也一定不会好过的。”
    李睦笑了，知晓这王欢欢是恩怨分明的人。
    “你又干了什么？”李睦好奇道。
    “贾真人是太子派去圣上身边的内应。”王欢欢道，“父皇会格外注意他的。”
    “父皇怎么说？”李睦道。
    王欢欢摇头，不欲多言，圣上当时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语气倒有几分狠厉，不知道是谁的狠厉。王欢欢心下佩服林有福，都已经离开了，打在圣上心里的烙印，也不能轻易被眼前人磨灭掉的。
    大概是圣上年岁渐长的缘故，对于争为位的太子，圣上嘴上没有明言，心里却比任何人都要忌惮太子的野心。
    常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欢欢认真地打量起搂着她的李睦面容，跟太子相比较起来，李睦更显得沉稳那个。
    跟着李睦走，只好一条路走到底了。
    “我已经得罪了皇后跟长公主，这条路若是不走到头，我们都要遭殃的。”王欢欢低声说道。
    李睦知道王欢欢让他要争，就认认真真的去争。李睦手上紧紧握着王欢欢的手，以示回答，
    ……
    太子府。
    和风听到动静，走出屋门去瞧了一眼，看到是太子李钰踏步而来，面色并不好看，和风心惊胆战起来，太子上次和颜悦色的被柳如玉哄走了以后，就没有过来过太子妃这边屋子，今日这是又要找太子妃发脾气了吗？
    和风嗓子眼有些发干，太子已经走到近前。
    和风恭敬行礼。
    “她呢?”太子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和风瑟缩了脖子，低低道：“太子妃在屋内刺绣。”
    未出阁的时候，柳瑞女红在柳府中所有女眷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嫁入太子府以后，太子妃变得很少碰女红，多数时候都是在发呆，托腮望着空气，眼里是一片绝望之色。
    太子妃身上从前姑娘时候的灵动气息，日渐在这座太子府华丽的囚牢中，被消磨殆尽，和风看在眼底急在心底，今日难得盼着太子妃又开始刺绣，太子居然就找上门。
    “刺绣？”太子李钰道，“她还有这等闲心？”
    也不知道太子此番话是褒义还是贬义，和风不敢去接话茬。
    太子李钰已经迈开步子，往内走了进去，光线明亮的一角，柳瑞坐在绣墩上刺绣着，太子李钰看不出针线的好歹，只觉得咽下这一幅画面，足以平息他心头所有的不安跟烦躁，原来想着是过来找柳瑞一顿暴打撒气的，这时候奇异的静下了心神，只想要在旁静静观赏着，也不许和风过去惊扰。
    柳瑞刺绣的时候很专注，竟然没有发现屋内来了其他人，只以为是和风等人。
    屋内如同往日一般的静，一朵艳丽的牡丹花在她精巧的针法下，已经勾勒出半边惟妙惟肖的形态，柳瑞暂歇了下来，想要喝一杯水润润嗓子眼，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和风身前的太子李钰，他面上是柳瑞陌生的温和笑容，柳瑞愣了一下，起身走过去，对李钰施礼。
    “怎么来了也不禀报一声？”柳瑞嗔怪地看了一眼和风，跟和风说话，能缓解她面对太子时候的压力。
    太子李钰在场，和风说话的机会就更少了。
    太子李钰难得阴云转晴的心情，也愿意多跟柳瑞好好说话，“是我让她不用禀报。你在绣什么，绣的那般认真？”
    柳瑞闲来无事绣着玩儿。
    陷入无助境地的人，若是得到一点希望，总是会把这份希望无限扩大化。
    压在柳瑞心头的一块重石，被搬移了一些，能让柳瑞喘息的空间大了起来，压抑的心情也得到了纾解。
    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在碰上太子以后，又再度本能地紧揪了起来。
    柳瑞有些紧张地回答道：“打算绣牡丹花，只是用来玩的。”
    太子李钰瞧见柳瑞紧张的模样，疑心病加重，迈开步子就朝着那边走去，将搁置的半成品拿了起来，以他外行人的眼光来看，觉得这半成品针线倒也是不赖的，
    “绣的不错。”瞧着花样，又瞧了瞧跟过来的柳瑞一脸紧张恐惧的模样，太子李钰夸道。
    闻言，柳瑞受宠若惊。
    这是柳瑞嫁给太子李钰以后，第一次得到他的夸赞。
    “改日替我绣一幅扇面。”太子李钰看到柳瑞傻愣愣的表情，对她说道，也是想给她一次机会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柳瑞犹豫了下，看着太子李钰认真的模样，柳瑞点头答应下来，“太子是想要什么样的花样？”
    “竹子吧，寓意好。”太子李钰随口道。
    不等柳瑞答应下来，外头便传来柳如玉的声音，“姐姐，太子在你这儿吗？”
    柳瑞不答话，看向太子李钰。
    柳如玉目光寻到了太子李钰所在，顿时眼光放亮，对太子施礼，“太子。”
    太子李钰一脸狐疑地看着柳如玉，“怎么了？”
    “御医替妾身把出喜脉了。”柳如玉轻声说道，音量足以让屋内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太子李钰脸上露出惊喜表情。
    柳如玉含羞投入了太子李钰怀中，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边上的柳瑞。
    柳瑞有些反应不过来。
    柳如玉哄着，把太子哄去了柳如玉的院子里去。
    等到热闹散尽，最先平复调整心境的是柳瑞，她走过去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眼，又返身回来坐在绣墩上继续刺绣，两耳不闻身外事。
    和风犹豫了许久，还是走到了柳瑞身侧，压低了声音道：“她是不是有些嚣张？每回太子过来，都能被她变着法子给带走。”
    “太子宠她，她才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柳瑞说道。
    和风沉默下来。
    再往下聊，就都是主子之间的事情了，太子府上严令不许下人议论主子的事情。
    屋外洒扫的，等着伺候的，人多嘴杂，又赶上柳如玉怀孕这节骨眼上，说多错多，倒不如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耳边突然一片静。
    柳瑞停下手上的针线活，抬头看了一眼和风。
    瞧见和风也学会该说不该说的要有分寸，柳瑞倒是心里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别着眼于目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找有没有看上眼的，我给你做主。过个一二年，你可得留着给别人挑选的年龄了。”
    和风道：“我就想要一辈子服侍着太子妃，哪里我都不想去。”
    柳瑞觉得苦涩滋味在嘴里蔓延，她要走的路，不是跟她一路的。
    想带上和风，也怕是不能的，更别提那未知那一日到来，是不是于和风而言全是苦日子？
    柳瑞沉默了许久。
    和风也像是预感到了柳瑞的难言之隐，俯下身，抱住了柳瑞，将头轻轻侧靠着柳瑞肩头。
    主仆二人都没有开口。
    沉默的时间长了，柳瑞落下了眼泪，抬手擦拭去，低声坦白道：“也许有一日，我会平安逃离这处华丽的牢笼，没办法带上你一块去过苦日子。”
    和风道：“奴婢知道了，奴婢懂太子妃心里的苦，到那一日，奴婢一定会协助太子妃逃出去的。”
    最重的承诺，也莫过于此。
    外头的丫鬟婆子看到屋内主仆二人的反常，以为是以为柳如玉怀孕的事情刺激到太子妃，先前太子受伤当众说得那一番话，她们谁也不敢忘记，当日太子可是撂下狠话，要是太子妃死去，他就会让柳如玉当太子妃。
    ……
    太子李钰在柳如玉屋里待了一会儿，喝下了一碗柳如玉亲手熬煮的鸡肉汤，就有些待不住了，在柳如玉有喜的欣喜过后，太子李钰脑海里不觉间时常掠过太子妃柳瑞的姿容。
    特别是柳瑞低头温柔刺绣时候的模样，似是画师手中最精美的一幅佳作，让人失了心神。
    “太子，不多呆一会嘛？”柳如玉压低了声音，“妾身给太子物色了两个姿容俏丽的丫头。”
    太子李钰笑了笑，抚拍了下柳如玉的手，“晚上再过来吧。”
    柳如玉见留不住太子李钰，也只好乖巧答应。
    等到太子离开以后，柳如玉从下人回禀来的消息知道，太子又绕路去了太子妃处。
    ……
    太子妃院子里的两个婆子三个丫鬟正在闲聊着，乍一抬头，猛地看到了那边太子过来，吓得脸都变色了，也不知道太子有没有听到她们的议论内容。
    太子李钰道：“都这么清闲吗？”
    婆子丫鬟面面相觑，说话最有威望的一个年长婆子出声道：“太子妃此时不用奴婢们伺候。”
    太子李钰望了一眼正屋那边方向。
    犹豫了一下，太子李钰没有往前，而是折身往其他方向走去。
    婆子丫鬟们面面相觑，有些闹不明白太子今日怎么怪怪的，每回在太子妃院子里碰上太子都是瞧见太子脸色阴沉沉的，今日太子过来脸色温和含笑，她们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太子反而眨眼间沉下了脸色，转身离开了。
    谁也闹不明白太子李钰的心情，就连太子李钰本人也闹不明白自己的心境。
    有婆子要卖好，进去跟太子妃禀报太子来了又离开的事情。
    太子妃柳瑞听到，陷入了沉默。
    那婆子得不到好处，也得不到夸赞，有些自认晦气地退了出去。
    在太子妃不受宠地时候，她们这一帮刁钻的婆子丫鬟没少给太子妃主仆使些小手段，对院里伺候的这些婆子丫鬟，太子妃主仆二人对他们都没有什么好感。
    和风等那婆子离开了以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太子是不是开始对太子妃上心了？”
    柳瑞眸子转了转，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神色间是一片落寞。想到太子可能对她的回心转意，柳瑞摇了摇头，“一切都太迟了。”
    和风沉默下来。
    屋内又陷入一片平静，主仆二人相伴着各自刺绣着手里的花样。
    太子李钰离开了院子，就去了外院，去找门客饶啸一块喝酒解闷。
    饶啸正在阅书。
    太子李钰走入敞开的屋门，一眼就看到饶啸坐在一处蒲团上，翻阅着手中的一册竹简。
    “太子？”饶啸有些意外，放下了手里的一册竹简，站起身，迎上前对太子李钰行礼。
    “有酒吗？”太子李钰问道。
    饶啸摇头。
    太子李钰对屋外的亲随护卫吩咐了一声，让对方去取两坛好酒过来。
    “太子今日怎么过来找饶某？”饶啸问道。
    “德王那个王妃实在碍事。”太子李钰道，“想个法子把她解决了吧。”
    “德王妃此时正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怕是动不了了。”饶啸道。
    太子李钰嗤笑一声，“什么时候，连个娘们，都对付不了了?”
    饶啸沉默。
    太子李钰的亲随护卫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提着两坛酒，跑了回来。
    太子李钰看到酒，接过手，倒了一杯在茶碗上，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那般凶猛的喝酒最容易喝醉了，饶啸等人不敢去劝太子李钰，总觉得太子李钰今日透着古怪，说不出来的古怪。
    “过来陪我喝酒。”太子李钰又取了一只茶碗，斟满了，对饶啸招手吩咐道。
    饶啸走过去，听命的陪着太子李钰喝酒。
    太子李钰一身酒气，“饶啸，我是不是对太子妃，太过残忍了？”
    饶啸愣了下，没有回答。
    太子李钰平日里最厌恶有人干涉他的家事了，这时候醉了，饶啸更不敢用这种方式参合进这桩事。喜欢甜宠夫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甜宠夫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