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当白苓再次看向赵牧师魂魄时，赵牧师魂魄却问她:“你看不到小鬼吗？”
    密室四周墙壁上的油灯，摇曳着烛光，使得密室光线晃动，白苓和吴忌的身影，就像是两块黑布映在地板上。
    白苓乌黑的头发，在灯影中像是暴布，她眉头轻挑，眉宇间仿佛沾染上晨霜。
    “我没有看到小鬼。”她说着就又向密室外看去，密室外那只猫头鹰此时落在书架上，眼珠滴溜溜地扫视着密室。
    “你想见它吗？”
    “我想见小鬼。”
    借着密室中油灯摇曳的烛光看赵牧师残缺的魂魄，白苓看到它的魂魄就像是一团飘忽在空中的黑雾。
    赵牧师魂魄点了点头，然后挥出鬼手，从它的鬼手五指间挥出五道黑色芒影直向着猫头鹰射去，眨眼间便射在站立在书架上猫头鹰的身上，然后像是绳索一样将它捆住。
    赵牧师魂魄鬼手一收拢，那书架上的猫头鹰直线往它鬼手中飘飞而来，瞬间里便已到了它的鬼手掌中了。
    它解下猫头鹰爪子系着的小布袋，从里面拿出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宛若大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它拔出木头瓶盖，随手将玻璃瓶递到白苓面前。
    “这是猫头鹰眼泪，你擦在眼睛上，就能看到小鬼。”它说。
    “是那个叫做赛尔·那塔的小鬼吗？”白苓反问。
    “就是赛尔·那塔，”赵牧师魂魄肯定地说，“它就在这书房和密室中。”
    白苓目光下移，注视玻璃瓶中的猫头鹰眼泪，将手掌伸到瓶下。
    事实上，这猫头鹰眼泪如同泉水般清澈，即便在灯影的晃耀中，依然可以看出这猫头鹰眼泪，仿若和透明玻璃瓶融为一体，极像一滴水滴。
    她摊开修长而白皙的手掌，赵牧师灵魂鬼手拿着玻璃瓶，倒了两滴猫头鹰眼泪，在白苓的手掌上面。
    倏地一声，猫头鹰眼泪腾腾升出了雾气，在白苓手掌中弥漫了开来。
    “赶快抹在眼睛上，不然这两滴眼泪就消失了。”
    鬼魂与人类，属于两种完全不同的属性，人类是有生命体征的，而鬼魂，到目前为止，就是算被广泛的承认，它也是以一种能量的形式存在。
    赵牧师灵魂着急了，但是表情上却与人类喜怒哀乐时表现出的有着本质的区别，它恍惚的面颊上竟生出黑色烟缕，缭绕在它面颊上不散去了。
    白苓没有耽搁时间，但是行为上却很可笑，她就像是一个正在用洗面奶洗脸的孩子，将掌心中的猫头鹰眼泪，涂抹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上。
    她向着密室外看去，书房空荡荡的，只有一只猫头鹰站立在书架上面。
    她开始怀疑赵牧师魂魄，是别有用心，是在戏耍她，她皱着眉头正要扭头之际，密室房门外，一个露着眼睛的模糊光影，从房门上方倒悬而出盯着白苓看。
    “是你想见我，你见我做什么？”说着，模糊光影渐渐地清晰起来。然后显露出真容的小鬼赛尔·那塔一伸出舌头，就仿佛一缕烟尘，飘飘忽忽地从房门上方飞了下来。
    它的魂魄一稳定在密室的房门口，它就面对着白苓眨了一下眼睛。
    白苓目视着小鬼赛尔·那塔眉梢一挑，然后面若寒霜地说:“你还说，刚才你对我男朋友做什么了？”
    小鬼赛尔·那塔哂笑一声，边吐出舌头，像是蛇一样灵动地在自己嘴唇上下晃悠，边睁大了眼，瞪着白苓，说:“我做了，你又能怎么样？”
    白苓伸手一指小鬼赛尔·那塔，愤恨地说:“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你看到了？”小鬼赛尔·那塔很无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一概不承认。暴戾之气又突然爆发。
    它飘忽且虚幻的魂魄上，突然冒出一道道红艳艳的火影，笼罩住它的全身。它的魂魄在火焰中扭曲和飘忽着。
    “算了，”吴忌气若游丝地说着，“白苓，这个小鬼也就是个孩子。”
    说完他目光注视在火影重重的小鬼赛尔·那塔魂魄上。
    他紧接着问:“赵牧师，它是怎么死的？”
    “被火烧死的。”赵牧师魂魄说着，就飘忽着魂魄飞向吴忌的身前。
    然而这一句被烧死的，却已引出小鬼的痛处，它像是疯了般突然在摇晃自己光雾似的头颅时，伸出一双鬼手抱住自己的头颅、随之眼神越来越呆滞，直勾勾盯在地面上。
    “都怪那个恶毒的女人，要不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我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死了……就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把我害死的……我一定要找她报仇。”
    密室中，吴忌，白苓，赵牧师魂魄的目光都注视在小鬼赛尔·那塔面容上。
    小鬼赛尔·那塔越喃喃自语，情绪越激动，说到最后几乎就变得癫狂了。
    “不，这是为什么？那个恶毒的女人为什么要害我们一家人，我母亲死了，我父亲也死了，我也死了。”
    它嘶吼着时蹲在地上，仿佛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中，一双鬼手越加用力地抓在头上。沉默了一会儿，它终于是歇斯底里，它疯狂地吼叫起来:
    “啊啊……，”
    “那个恶毒的女人，我早晚要杀了她，将她千刀万剐，我才能解恨。”
    在疯狂的吼叫后，它倏地就幻化成了一缕黑烟，向着书房飞去，眨眼便飞到书房，在书房上空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飞舞。
    “它怎么了？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害死它全家的？”说着，吴忌就想从白苓怀中挣扎着做起，可身子摇摆两下后，他又无力地瘫软在白苓怀中。
    赵牧师魂魄怜惜地看着在书房上空飞舞的小鬼赛尔·那塔，眉梢一挑便说:“我也不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是谁，我知道它是被烧死的也没多久。”
    话毕它摇了摇光雾似的头颅，然后它叹息一声，紧接着它看着吴忌说:“这几天，我也试探着问过小鬼赛尔·那塔，是谁杀死它全家的，可就跟现在一样，一触及到它内心的伤口，它就会发疯，疯狂地大吼大叫，实在让我无法继续了解下去。”
    吴忌问:“那你没做点别的吗？”
    赵牧师魂魄向着书房努了努嘴，然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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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