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腐朽

        这把深入我脑海的剑虽然锋利，但好在极快，进入我脑海深处就隐藏了起来，所以痛感只有一瞬间，连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
道宗有些无奈的说道：
“天师相召，只是想要本座赔个礼，论论道，他年必有归来之日，尔等不必惊慌。”
说完，道宗就负手跟龙虎山长老们走了，既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帮我们祛除那股灰气。
王五被定住，想到道宗刚才传音的话，我也没有硬追上去，只能扶着王五离开。道宗刚跟龙虎山谈好，倒也没人阻拦我们，可我的心情怎么比刚上完坟还要难受。
一位一直对我很好的长辈，就这样被带走了，这一去九死一生，而我却毫无办法……
“嘶……”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得先祛除我和王五身上的灰气，这玩意儿如同跗骨之蛆，无论是血肉还是法力，哪怕无形的神念，只要沾染上一点儿就会被侵蚀变成灰色碎屑，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把它们祛除掉。
刚离开仙林盛会的场地，我就看到郭莹、庄师叔还有老鸹山一脉的门人们已经等在这里了，刚才会场里的事情他们应该全都看到了。
庄师叔少见的长叹了一口气，一个从来都万事随意的人，也不禁皱起眉头，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师兄既然肯跟他们走，就一定有他的考量，就算没有脱身的办法，以师兄的道行龙虎山的人也伤不了他，我们只要……只要静静等他回来就好了。”
话虽然有道理，但说到最后，就连庄师叔自己都没有底气了。
我点点头，把道宗先前跟我传音的话说了。
“道宗前辈让我拦着老王，刚才那种时间，我们都真的无能为力……”
庄师叔想要接过王五，郭莹则想要来搀扶我，我赶紧退后一步躲避开，并且给他们看王五的胸口和我的左臂。
“……这股灰气就这样不断侵蚀血肉，连法力都不能幸免，庄前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庄师叔摇摇头，伸手尝试祛除我身上的灰气，他的掌中满是迷雾，迷雾中透着一股奇异光芒，应该是同时用了梦境神通和元神之光。
但灰气非但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庄师叔的掌中不断掉下灰色碎屑，庄师叔只能随手一抛，抛掉一团不断掉落碎屑的迷雾光团，脸色也苍白了一分。
“的确如你所说，而且它连元神之光都能侵蚀，此物不善啊……“
郭莹不信邪，用极大的气血尝试了一番，最终的结果也是剥离了一段被侵蚀的气血，大家的心情都更沉重了。
灰气的侵蚀从未停歇，要是想不到办法，恐怕用不了几个月我和王五就要变成两大堆灰色碎屑了。
或许都等不了那么久，只要灰气上了灵台或者侵蚀到心脏，我们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天生一物，便有一克，可现在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没法对症下药。”
我和王五身上的灰气，让庄师叔表情更沉重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这时道宗的定身之法失了效，王五能动了，他伸手指向仙林盛会会场的方向，再具体一点，指的是武当派的帐篷。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王，你是说……找大真人，妙啊！”
大真人已经答应出手，我体内不断旋转的法力漩涡就是他的手笔，而且我跟大真人还有约定，他对天师圣物造成的伤害一定很感兴趣。
还有道宗最后看我的那一眼，我觉得在我脑海里留下了些什么，或许这也是能说动大真人的筹码……
但见大真人肯定不能所有人都一起去，而且老鸹山一脉的人也需要安顿，既然他们向道宗承诺对老鸹山一脉既往不咎，那么老鸹山便是可以回的。
大伙商量了一番，决定由庄师叔先带弟子们回老鸹山养伤，我跟王五去找大真人，祛除了灰气随后赶上。
张又玄这神棍自然是不肯跟我冒险的，说什么也要跟着庄师叔回去，我也随他，可郭莹说什么要跟着照顾我。
我劝了又劝，说道：
“莹姐，我跟大真人早有约定，这一趟只是疗伤，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比起跟在我身边，有件事其实更需要请你帮忙，你一定要帮我看紧张又玄，千万别让他跑了，风门村禁地……水潭……”
郭莹顿时了然，也跟回老鸹山去盯张又玄了，我这才松了口气，跟王五一起往回折返。
这回不用再闯七情阵，隔着老远就有武当弟子在此等候了，还给我们带了两间黑斗篷，我和王五就这样披着斗篷再见了大真人。
帐篷里，大真人一直在原来的位置打坐，他看起来还是像个普通老头一样，感觉不到任何的法力波动和神异之处。
“前辈，我们回来了。”
大真人抚须而笑：
“知道回来就好，老道还以为你刚救了人，就要一去不复返了呢。”
我笑了笑，就算没有身中这去除不掉的灰气，我还是会回来一趟，给大真人一个交代。
我把王五推给大真人看，问道：
“前辈，能不能先看看这股灰气，它是从天师圣物上来的，在身上就像跗骨之蛆，就连法力和元神之光就能侵蚀，无论如何也祛除不了，这也算是老天师秘密的一部分吧……”
大真人白了我一眼，显然他知道我的这点小心思，但还是仔细观察起了王五胸口处的灰气，然后还用法力拈起了几粒灰色碎屑，皱眉道：
“你刚才说，这股灰气是从天师圣物上释放出来的？”
“这还有假，我就是被那圣物挠了一下，才染上了这这股灰气。”我赶忙点头
大真人微皱着眉：
“刚才隔得太远，老道看得并不真切，详细说说，尤其是你们见到的天师圣物。”
这没什么不可说的，我把那只丑猫的丑，还有它趴在头上睡觉就能附在人身，和那邪门的灰气全都描述了一边。即便见识广博如大真人，听完之后眉毛胡子都不断抖动，表情更是一会儿一变。
思索了好一会儿，大真人才长叹一口气，表情复杂道：
“老道已经知道了，现在有两件事倒要让你们知道……”
“前辈请说。”我和王五洗耳恭听。
“这第一，老天师的圣物老道曾经见过，并非一个活物，也绝不是这么邪门的玩意儿；这第二，若老道没有看错，这股灰气应该叫做‘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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