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应该帮谁

    甄丧和萧天霸不和的消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商圈流传开了，就连不问世事的梁英都去找甄丧拐着弯地打听事实原委，更别提邵敏那一伙人了。
    恶犬终于开始咬人了。
    正当邵敏一伙人窃喜的时候，远在M国的凌慈却从中看到了一丝古怪。
    照理萧天霸做了那么多博取甄丧信任的事情，两人的关系应该越来越稳固才对，怎么反而变差了呢？
    因为凌慈不方便回国，便借着M国某公司和萧天霸谈生意的机会，把人请到了家里坐坐。
    萧天霸看着那个他们打了无数次架的书房，而凌慈正笑吟吟地坐在书桌前等他进去，他十分不给面子地送了一个白眼给凌慈。
    “我晚上约了蒋睿昊一起吃饭，你不介意吧？”
    萧天霸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蒋睿昊如今也在M国，凌慈又是个活络的性子，要他不联系蒋睿昊，根本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凌慈还偷偷拉拢过蒋睿昊，但是依着蒋睿昊的脾气，多半是拒绝的。
    “哦，他那个小男朋友，你也认识，应该会跟着一起，你不介意吧？”
    “介意。”萧天霸实话实说。
    “介意也没办法，蒋睿昊现在拿他当宝贝，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绝不让他落单，生怕被人抢走似的，啧啧！”
    萧天霸觉得凌慈话里有话，但他不急着问，反正晚上能见到蒋睿昊，问他也是一样的。
    “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见过你。”
    “应该无所谓吧，反正你和你金主爸爸都不和了，也不差这一桩了。”
    萧天霸知道凌慈在试探自己是否真的和甄丧不和，便顺着他的意思说道：“也是。”
    凌慈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要不要回来帮我？有你在的话，我就能腾出手来把渗透进内部的那些垃圾都清出去了，等我坐稳了外公那个位置，你想要的都会有，就连你金主爸爸都是你的，你还愁从他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
    萧天霸看着凌慈，心中一直以来的坚定微微有些动摇。如果走正常途径不能让甄丧正视自己的努力，那么他为什么不用一下非常规手段呢？哪怕是刺激一下甄丧也好……他只是想知道，甄丧为什么突然就疏远自己了。
    如果讨好甄丧不能够证明自己喜欢他，那伤痛是不是就可以……不不不，他不可以这么想，甄丧受的伤已经够多了——我能造成的伤害，对他而言，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是的，不值一提。
    无论他做什么，对甄丧来说，似乎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而他也根本不可能真的做出伤害甄丧的行为，光是想象一下他可能会受到的伤害，那种烦躁不安的情绪就足够让自己疯掉。
    那可是他喜欢的人啊！
    所以，要他怎么证明？
    “你犹豫了！你竟然犹豫了！”凌慈察觉到了萧天霸的异样，眼神变得兴奋起来，“天哪！是什么让你动摇的？快说快说！我可太好奇了！”
    萧天霸很想把凌慈的嘴缝起来。
    晚上吃饭，蒋睿昊没有带洛一月一起来，萧天霸一点儿也不意外，就像他不想看到洛一月一样，他觉着洛一月不来，肯定也是不想看到自己。不过，凌慈没有带上他的贴身保镖，倒是让萧天霸微微惊讶了一下。
    这是他们三人自毕业后首次重聚，虽然身份、地位皆不同往日，但他们都很有默契地不去聊这些。
    萧天霸一向话少，席间几乎都是凌慈和蒋睿昊在说话，话题一个接一个，像是多年的老友，倒衬得自己像个外人。但萧天霸知道，这两人能够聊起来的最根本原因在于他们之间并无利益关系。
    凌慈中途去了趟洗手间，萧天霸总算是等到了和蒋睿昊独处的时间，可没等他开口，蒋睿昊已经率先发问。
    “你们现在什么情况？”蒋睿昊问的有些急，显然这一晚上的沉稳都是装出来的。
    萧天霸惊讶之余心也往下一沉，直觉告诉他，这顿饭并不那么简单。
    蒋睿昊等不及萧天霸回答，又说：“前段时间有好几拨人在调查你，动静大得我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萧天霸轻轻皱起了眉头。
    好几拨是什么意思？除了邵敏和贺森，还有谁？
    “你们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连丧哥都在调查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觉得都有谁在调查我？”
    蒋睿昊一怔，眼中充满了疑惑，他说：“至少有三拨，其中两拨低调一些，大部分时候行动是一致的，应该有合作关系，还有一拨的行事作风非常大胆，像是故意暴露的。”
    “丧哥的人？”萧天霸想到凌慈曾经发消息试探过，正是因为太明显了，反而让人觉得一定不是丧哥的人，但现在根据蒋睿昊的说法，低调的两拨无疑是邵敏和贺森的人，那这第三拨人，似乎也只有甄丧了。
    “根据他们留下的线索来看，像是丧哥的人，但就是因为太明显，我反而不敢确认，可是后来我又觉得不对劲，这帮人与其说是在调查你，倒不如说是在提醒什么。”
    “提醒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们的存在，我才能察觉到另外那两拨人，而且……”蒋睿昊目光一寒，沉声道，“我不明白，那两拨人为什么要跟踪我和一月。”
    萧天霸眉头一挑，问道：“凌慈知道吗？”
    “我不知道。”蒋睿昊摇头，“他早就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贺慈了，他现在是凌慈，一旦我寻求他的帮助，你知道后果的。他不是一直都没有放弃拉拢你吗？我出国就是不愿意再牵扯这些东西，所以我不可能去问他，他也不可能主动来告诉我，我甚至都不敢偷偷地联系你们。”
    萧天霸眼神一凛，看着蒋睿昊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已经损坏的监听器。
    “不止这些，我和一月的手机也被人监听了……”蒋睿昊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然后才缓缓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拨人中一定有一方在浑水摸鱼，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一月。”
    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蒋睿昊整天都把洛一月带在身边，而凌慈知道这情况，说明他也并不是不关注蒋睿昊和洛一月，所以，凌慈一定也知道两人遭遇了什么，他不说，其实就是在等蒋睿昊开口，包括今晚的饭局，也是他故意安排，说不定连这独处的时间，也是他算好的。
    凌慈想做什么呢？
    萧天霸想了想，突然问道：“洛一月现在在哪？”
    “发现有人跟踪后，我就把他接到我那儿住了，本来今天我是想带他来的，但他知道你在，宁愿装病也不肯来，我……”
    “你确实不该留他一个人。”萧天霸打断了蒋睿昊的话，“凌慈算准了洛一月不会来，那帮人如果想对他做点什么，只有现在……”
    蒋睿昊腾地站了起来。
    凌慈此时也在不远处慢悠悠地走过来，他笑着，像个小孩一样，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萧天霸看着凌慈，目光骤冷。
    “怎么？要走啊？”凌慈无视了萧天霸，看着蒋睿昊，笑容微微收敛。
    蒋睿昊不说话，看着凌慈，没有什么表情。
    萧天霸坐在原位，盘算着这两人如果打起来的话，他应该帮谁。
    虽然凌慈是个混蛋，但到底是一方大佬，蒋睿昊现在无权无势，肯定是斗不过他的。保险起见，他应该帮凌慈。
    帮凌慈吗？
    萧天霸轻轻勾起一边唇角，笑得有些讽刺。
    帮他，不就正中他下怀吗？
    “走？怎么可能，我是看你去了洗手间这么久还没回来，怕你逃单，正要去找你呢。”蒋睿昊突然笑了起来，并坐了回去。
    萧天霸看了蒋睿昊一眼，知道他也猜出了凌慈今晚这顿饭的目的。
    要说沉得住气，萧天霸和凌慈都不及蒋睿昊，明知道洛一月现在情况不明，但面上完全看不出来。
    凌慈的本意并不是和他们结仇，蒋睿昊应该也是看出了这点，所以现在才能稳如老狗般地坐在这儿与人谈笑风生。他是在赌，赌洛一月如果真的出事，即使自己不开口，凌慈也不会真的完全坐视不理。
    萧天霸在佩服蒋睿昊之余，不免又有些同情洛一月。
    这不是蒋睿昊第一次做选择，而几乎每一次，他都将洛一月作为赌注，把自己的利益放在了最前面。
    如果换做自己，有人敢利用甄丧来威胁自己，恐怕这个人现在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可惜啊，甄丧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而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证明——
    虽然我什么都想要，但最想要的还是你。
    萧天霸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气饮尽后将杯子磕在了桌子上，在凌慈和蒋睿昊的注视下，他起身道：“时间不早了。”
    这句话无疑是在帮蒋睿昊，凌慈朝萧天霸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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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