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颜值

    “店里的客人谁都可以来。”
    每次听乐子铭说那些沾点暧昧的无意义内容，凌非都懒得多费口舌，但他今天似乎多了一点点耐心，至少有心情说件事实来终结乐子铭的话题。
    “嗯……那期待你的表现。”乐子铭已然收起刚才的随性，恢复了往日礼貌的笑容准备离开：“一会儿见。”
    “好。”
    凌非没料到乐子铭会走得这么干脆，他目送着那个渐渐没入人群的背影，心里却莫名有个猜想，乐子铭该不会是来鼓励他的？怕他紧张吗？
    如果真是这样，倒挺有趣的。
    就很像是家长送孩子去比赛，怕小孩拿不出往常的水平，专门跑来加油打气的情景。
    想到此，凌非都没察觉自己很小幅度地弯了一下唇角。
    商舟在台上暖场唱了大约有七八分钟，就开始隆重介绍店里的新驻唱，并叫凌非上台。
    凌非在这里的名字是商舟随便给取的英文名，一般驻唱歌手都这样，没人会用真名示人。所以他也就“入乡随俗”，随商舟安排了。
    凌非高高瘦瘦，人又长得格外清俊，再加上他极好的衣品，抱着吉他这才刚一上台，就马上得到了很多掌声，还有人凑热闹喊“是个大帅哥”诸如此类的。
    商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了句：“照平常的来就行，我们这是正经做生意的，放心，有我呢。”
    凌非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正经做生意就意味着不会有地下酒吧那些个操作，比如靠脸陪吃喝赚小费那些，更有甚者……会被开高价带走，那就什么情形都有了，尤其是黑心老板，恨不得让倒贴拉生意。
    所以，商舟对于台下的反应及时给了凌非正确的反馈，来这里唱歌就是真的唱歌，不用过度解读台下人的话，只要认真安排自己的歌就可以了。
    凌非点点头，心里已然有数，然后就坐到台上中央的位置，弹起了吉他。
    他今天准备的歌风格各有不同，而且是有一定受众的，比如有的外文歌很多人就觉得特别耳熟却一时叫不上名字。
    这主要还是凌非考虑到真的开始驻唱，就要像经营主页歌曲那样不能只唱自己偏好的歌，否则影响到客人观感，会连累餐厅业绩。
    如此接连三四首歌下去，客人们果然很满意，尤其是一些年轻男女，都开始炒气氛让多唱几首。
    观众捧场到这个程度，凌非心里更有谱了，当然他从客观角度上也明白有选歌成分的加成，所以，真正考验实力的还是他的压轴原创歌。
    民谣风的曲子很适合细腻多情的诗歌，凌非侧低着头，像与人耳语般轻轻唱起：
    黑夜是凝滞的岁月，岁月是流动的黑夜。
    你停在门口，回过头，递给我短短的一瞥。
    ……
    比起平时的清亮，凌非今天的声音倒是深沉了些许。他的注意力很集中，随着曲调和感情变化吉他弹得愈发急缓自如，略是忘我。
    暖色的灯光散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微薄的嘴唇上，将静谧的情致衬托得温柔又深重，而越来越坚定的口吻，让人听了更容易陷入其中，反复回味。
    秋风摇荡繁星，哦，那是永恒在天空书写。
    是的，一瞥就足够了，我已该深深把你感谢。
    凌非曾经比较喜欢这首诗歌，随着年龄变化，已经慢慢忘记了当初触及到自己的感觉。直到最近想写歌，突发奇想把这首拿出来谱曲，才有了今天所呈现出来的样子。
    整首歌前后不过两分来钟，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听歌的观众都在为他鼓掌。
    凌非也分不清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向了乐子铭，那个在人群中显眼过头，微笑格外绅士的男人。
    “一瞥就足够了。”
    他听不见乐子铭低声重复这句的声音，但很不可思议地分辨出了那几个字的口型。
    凌非微怔了一刻，甚至大脑都跟着有点反应迟钝。
    他忽略了全场人，只看到乐子铭满目欣赏地朝他笑了笑，又忽然想，如果是喜欢乐子铭的人……应该会心动吧。
    猛然间，凌非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歌影响了，才莫名有这种感慨。
    所以下台后，他还是快速把心思拉回到刚才的表演上，反思着哪里还可以更好。
    后来扫了一眼餐厅靠墙的大时钟，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打算回休息室收拾东西离开。
    “你好，能打扰一会儿吗？”
    这种在平时不是推销就是卖保险的开场白，一般情况下，人听了都懒得理会，不过凌非看到前方这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人，倒不像是做那些行业的。
    “嗯？找我有事？”凌非被挡了路，只好停下来等待对方说明来意。
    年轻人看上去其貌不扬，眼底却透着几分精明，他个子比凌非矮一截，只得抬头笑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凌非点头，只听那人十分自来熟地说：“我跟朋友合开的酒吧最近缺驻唱，刚才听你唱得不错，歌也很有品味，所以就想邀请你过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想两边兼职也行，价钱方面你看着开，我们尽量满足。”
    “谢谢，我会考虑的。”凌非这话已经算是回绝了，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个驻唱新人而已，只单单通过几首难度并不太大的歌就能被人以这样自由的条件邀请，有点不符合常理。
    对方递上了名片，口吻又多了几分真诚，继续游说道：“别担心，我不是什么骗子，就是喜欢听你唱歌而已，你可以去我们酒吧看看再决定。”
    凌非更不明所以了，他在想那到底是怎样一个缺人的酒吧，还是说酒吧已经经营失常到根本找不到驻唱？否则，老板为什么要到别人店里挖最容易动摇的新歌手？
    当然，凌非没有动摇，他本来就是练手唱唱而已，没想那么多金钱名声的东西。
    “多谢，好意心领了，以后有需要会联系的。”
    话以至此，事情自然再没什么商量的余地，而且吉他拿久了也有些累，凌非朝那人礼貌地点头示意一下，就打算走了。
    “那留个电话行吗？”那人似乎不打算退让，或者说语气多了几分不耐，就好像是在指摘凌非不识抬举似的。
    凌非向来不喜欢接电话，尤其是陌生人，此时，他面上没有丝毫变化，语气更是平淡如水：“没必要。”
    “又不会随便打。”
    凌非懒于花费精力听那带着不满情绪的解释，直接绕道就走，可他哪知道对方干脆跟上来了。
    “你不必……”
    凌非正说着赶人的话转过身来，可这一回头居然看见乐子铭站到了自己身前，而且正好横插在他和那人之间，还半是玩笑半是语中带刺道：“我看也不必了，小周总那个场子太大，玩儿法多得很，你不适合去。”
    “嗯……”凌非本来有点诧异乐子铭的介入，但见乐子铭不经意轻瞥过来的眼神略有警示的意味，他当即没再多问。
    乐子铭所说的小周总就是周箴，是乐子铭的远房亲戚，刚继承家业两年，和乐氏一直有合作往来，不过从今年年初开始，两人关系就不太好。
    此时，周箴面上有点挂不住，他当然知道乐子铭是来拆台的，有点没好气道：“乐总，我找人去我那儿唱歌而已，您又何必呢。”
    乐子铭笑笑，反问道：“你们花场的事处理完了？”
    周箴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当然！”
    刚说完，周箴又瞟了一眼凌非，像是反应上来了什么，瞬时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乐子铭：“不会吧？你居然会管这个，以前可不这样，他谁啊……”
    乐子铭似笑非笑：“你有权过问？看来是记性变差了。”
    “行，我知道了。”周箴气结，嘴角都随之抽动了几下，但还是强装淡定，阴阳怪调地说了句：“祝你们愉快。”
    之后，他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凌非从来对那些无意义的攻击语言不予理会，也看得懂乐子铭眼里暗含的意思，这个周箴来者不善。
    “进去说吧。”他轻声说了声，就先往休息室走了。
    凌非一进门就把吉他放到了长沙发上，这才用钥匙打开商舟给他安排的物品柜，他边取自己随身带的东西，边随口对跟进来的乐子铭道：“花场出事，应该不是好地方。”
    酒吧驻唱的弯弯绕多了去了，搞花场，当然不是什么正经地方，陪吃陪喝，陪什么的都有。
    乐子铭坐到了凌非的吉他旁边，顺手拨了拨琴弦，才回答道：“嗯，玩儿出了人命，吓退了好几个驻唱。”
    凌非停了手，侧头问：“这么严重？所以找不到人去？”
    “那倒没有，只是去的人达不到他的要求而已。”乐子铭伸长了一条腿，然后身体朝后找个了舒服的姿势靠着，又继续道：“那么出名的大场子，人少玩儿不开。”
    凌非脑中顿时浮现出一堆不堪入目的画面来，他无语道：“要什么样的要求？”
    乐子铭定定看向凌非：“当初来我房间的人，本来是个小明星，所以你认为呢？”
    “……”
    凌非很不喜欢乐子铭旧事重提，但他同时也明白乐子铭的言下之意，那个所谓的要求……
    是颜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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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非对自己的颜值还是认识得不够！
    PS：花场什么的，我是根据查到的一些东西写的，如有不妥的地方，求轻拍哈~
    这章还是随机有红包哈，忘记说了……喜欢UP主的恋爱准则请大家收藏：(663d.com)UP主的恋爱准则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