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闲言

    乐子铭肯定地回答：“当然介意。”
    凌非心道果然。
    他当时确实不够冷静，没有和乐子铭商量就那样在餐厅对他人公开关系，乐子铭会介意也很正常。
    乐子铭这时压着他的座椅侧边靠过来，凌非感到座位左侧因对方用力而下沉，便也靠过去，直视乐子铭道：“我跟你道歉，刚才疏忽你的感受，是过分了。”
    不该利用对方逞一时之快。
    “嗯……”乐子铭眉头微锁，整个人逼近他，将另一手也压过来，正好把凌非纳入自己的怀抱范围内，与凌非鼻尖相抵倏的笑了：“观众就几个，少点意思。”
    凌非瞬时抬睫，表情凝滞了一下，他是真忘了乐子铭这风流在外的名声，又被对方逗着玩儿了。
    “不正经。”
    他有些放松地一字一字无奈出口，又勾着点不予计较的笑意，自然而然地就和乐子铭吻在了一起，直至感到有些呼吸不畅，彼此才分开。
    凌非在回去的路上跟乐子铭讲了事情的大概，乐子铭认真听完并没有发表意见。一到家就忙着打开冰箱，拿出几样之前剩余的食材给凌非弄夜宵。
    乐子铭手艺向来不错，凌非吃着热腾腾的海鲜粥觉得很满足。
    无意识就想起张昊扬以前跟他闲聊提到过，乐子铭在外面应酬几乎不怎么动筷子，喝酒也不多，这和许多跑应酬的老总很不一样，显得乐子铭自律过头，与身份十分违和。
    “明晚我回来还有工作，你到时候先睡，不用等我。”
    凌非想起张昊扬接的私活，估算着这周后面两天应该都没什么空录歌，不过他在闲余时间看了一下投稿的比赛歌，成绩还挺理想，也是件好事。
    乐子铭坐在餐桌对面不知给谁回了条消息，而后抬头继续看凌非吃饭：“老头儿明天让我陪他打球，约了几个人。”
    顿了一下，又说：“可能回不来。”
    “嗯。”凌非在这一刻，心里竟然罕见地隐隐有些失落，但他没表现出来。
    乐子铭很忙，他自己也很忙，只是前两天去乐子铭家里住，他们太放松，过于腻在一起，才让他一时忘了自己本该有的常态，这不可取。
    所以，他临睡前拿了手机，上线找狐小小问近期歌曲后期以及视频的进度。
    狐小小似乎在忙，过了好几分钟才跟他说明了情况，之后问他有没有去漫展的打算。
    他立即回复：“又有人来找了？”
    凌非以前收到过几次漫展主办方的邀请，对此倒也习以为常。
    他之前从不考虑去漫展主要还是工作太忙，如果不是本地的活动，去一趟耗时耗力，还可能无法应付公司的突发事情，得不偿失。
    狐小小这回消息来得很快：“是啊，我刚跟那边聊完。听说活动搞得还挺大的，就在隔壁市，离你很近。我也替你问了，目前他们只是筹划阶段，刚就来询个价，也不太着急。非言啊，你要不考虑考虑？到时候把你笔记本带上，真要有紧急工作，候场也能办公，唱两首歌感觉不算太耽误时间？”
    凌非有些犹豫，但狐小小马上又说：“重点是离我近啊，我哥最近外派那边了，项目要弄半年左右呢，我到时候可以过去蹭地方住，顺便跟你混混。”
    “你好像很想去？”凌非看得出狐小小在暗示，不过对方所考虑的实际问题，确实也不算难办。
    “当然啊，我顺便约人去玩儿嘛。再说了，反正漫展大家也只认识那些人气高的，现在你趁着粉丝不多，过去练练，适应适应场地，也挺好的吧。刚好让大家多认识你，我又不担心你唱功。哼，网站上唱得过你的男歌手，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狐小小说得很激动，消息都是半句半句刷屏过来的，凌非不由笑了笑，觉得她为了怂恿自己去，已经不惜夸大事实了。
    “我考虑一下。”
    他的确有走出去的打算，也曾想过除了驻唱是否需要再找个新环境试试水。
    而漫展对于他们这些up主而言，正好就是展示自己的机会，再加上现场设备限制等诸多因素，更能考验歌手的功底。又未尝不可呢？
    狐小小发消息催促：“那先报个价吧。”
    凌非一看也明白，现在只是主办方的人暂时询价而已，那边到底会不会叫他去还很难说，而且以他目前这点人气带动不了多少流量，即使去也是凑数的，价格当然最垫底。
    “嗯，你看情况报。”
    狐小小常年混迹各大平台，对这些行情都比较灵通，该怎么报凌非相信她心里有数，索性就全权交给她，等回头有具体消息再仔细考虑也不迟。
    事情大致定了方向，凌非感觉生活终于往正轨上拨回去了一点，心里踏实多了。
    凌非和张昊扬商定的私活，这周完成得很顺利，至于酬劳，听说一周内就能拿到，算是速度很快了。
    这天中午刚吃完饭，张昊扬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顺嘴跟凌非提道：“凌哥，最近他们又开始传了，说新来的主管照应你，是看乐总的面子。”
    凌非没停手，把洗干净的碗筷收拾好放进抽屉，才说：“没事，也是事实。”
    无论他和乐子铭明面上把关系表现得如何简单，上次到底也是一起离开的，同事们会有所联想，一点都不稀奇。
    “不过他们这回不敢惹你，谁让那是乐总，一个个都以为你跟乐总本来就交情好，想巴结你呗。”
    “你还没习惯？”凌非摇了摇头，倍感无奈，职场环境总是这样是是非非，有时候确实让他有些厌倦。
    张昊扬忽然坐起身，把椅子朝凌非滑近了些，正了正色道：“凌哥，乐总可不是那种平白无故就对谁特殊关照的人。就说他以前那些情人，还不都是借着乐总当跳板拿自己想要的。其实就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如果真有想跟他谈感情的，他哪个不是绕着走，就是嫌麻烦啊，你说是吧。”
    凌非没有立刻回应张昊扬，张昊扬干脆继续道：“乐总那个新公司的商标是你做的吧，之前你午休弄的时候我看见了。还是那句话，凌哥你帮忙也得心里有数，跟他点到为止，别牵扯过多了。”
    “我明白。”
    凌非当然清楚张昊扬在担心什么，但他始终觉得还没到坦白的时候，仍然选择放弃解释。
    他不喜欢改变，从环境到人际关系都是如此。
    对此，近期驻唱他就深有体会。
    晚上他到餐厅后，没见乐子铭，于是便去了休息室。
    由于休息室是公用的，平时里面有人一般也是把门掩着，以便于知晓餐厅大堂的情况。
    “凌哥还没来么？”
    隔壁有个资料室，服务生有时候偷懒会在那边闲聊。此时，就有两个男服务生在说话，先开口的正是上次带乐子铭去会客室的那位，叫党旭。
    这会儿另一个人接着说：“应该吧，反正我刚才没见人，估计等乐总呢，他们最近不是搞得挺火热的。”
    资料室的门应该是敞着的，凌非听得很清楚。
    商舟前两天就跟他说过，餐厅人多嘴杂，他和乐子铭的事还是传出去了，根本管不住。
    党旭声音很急：“哎你小点儿声，不然商哥又要找我谈话了。”
    另一个人有点不耐烦道：“怕什么，大家都知道啊。”说完，他又笑了，“啧，我就说这人不可貌相，你看凌哥平时装得多高冷，还不是让人给包了。这年头还是钱实在，给谁谁乐意。”
    党旭似乎不太同意这个说法，反驳道：“那万一他们俩是玩儿真的呢？”
    “艹，你是不是傻X，还是电视剧把脑子看出坑了。他们俩能勾搭上，还不是凌哥长得好看，你见过有钱人玩儿丑男丑女么，也不动动脑子。而且你想啊，乐总是什么人，他还能不管公司了？以后娶老婆肯定要找个基因好的，将来好培养接班人不是？”
    党旭像是认同了一点：“那他还这么替凌哥兜着事儿啊。”
    “那不废话……谈小情儿还想不下本儿？凌哥看着出身又不差，长相都能当明星了，乐总要是不给力，谁让他搞。不过这也是互相的，要是干得不爽，乐总哪儿能这么惯着给善后。”
    党旭突然可惜道：“要是被甩了，凌哥岂不是很惨……”
    “所以就得趁机会多捞点儿，别亏着自己呗。”
    凌非把门关上了。
    闲言闲语来去就是那一些，他从小就听得多。
    以前在家属院里，其他同学的家长就常常议论他家，最离谱的一种就是说扬歆澜生前太强势，才导致凌凯在外面有人了。甚至自己有了弟弟妹妹后，还有人说他可能不是凌凯的亲生儿子，所以凌凯才在扬歆澜生病的时候不爱回家，最后跟外头的女人要了孩子。
    他当时觉得很可笑，明明都是别人家的事，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强加自己的意志随便臆断。
    凌非感受过太多异样揣测的眼光，现在重新被人当做议论焦点，反倒有种久违的熟悉感，也觉得索然无味。
    “想什么呢？”
    有人忽然进来，凌非蓦地抬头，一看乐子铭正提着东西往他身边走。
    他刚才竟然没察觉门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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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是这样的啦，总是会碰到这样那样的闲言闲语，主要还是看自己的心态了，非非和乐乐他们寄几只要能过好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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