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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绝妙逻辑(下)石丸小呗之装神弄鬼 第二天(6)唯一的不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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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评价由他人决定。他人的评价亦由他人决定。我最后沿着楼梯一路奔至地下室。抵达四楼时到走廊一看,只见电梯停在地下室.情绪再激动也晓得走楼梯比较快。更何况我那时一点都不激动,体温降至零下般冷静。我在楼梯间跌倒两、三次。一路摔至平台,仍旧立刻站起。摔成这样当然不可能毫发无伤,可是一点也不痛,到了这个地步,我似乎已经抵达某种极限。人类这种生物或许无法控制痛觉神经,但至少此刻的我正进行某种类似行为。这么说来,生物一旦受到决定性的致命伤——例如脑袋被砍掉一半、上半身与下半身被砍成两截等等——据说痛觉神经便会失去作用。反正再如何挣扎也仅能存活数分钟,这种传达生命危机的讯号非但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这么一想,还真是愉快。说起来很不矜重,但我的心情极度愉快。对不怕死的人而言,疼痛也就毫无价值。一旦有所觉悟,生物就能坚强如斯吗?还是一旦抛弃觉悟,生物亦将脆弱如斯?不论何者,都美妙至极。我一边沿着墙壁撑起第四度跌倒的身躯.一边暗想。就算跌倒也不痛不痒——其实有一点点刺痒——真是感谢老天,然而没办法好好走路则是个大问题。双脚仿佛飘在半空,非常不稳定,犹如在无重力状态下泅水。对了,我好像曾经跟玖渚——在我尚未参与ER3系统的ER计划之前,曾经跟当时十三岁的玖渚友聊过这种事。我们成年时,是不是大家都能宇宙旅行呢?也许可以。你想去吗?不想,没什么兴趣。玖渚君呢7想去呀。喔——家里蹲废材居然想上宇宙?真是庸碌的家伙。什么是“拥鹿”?就是无聊的生物啦。我才不无聊呢!或许吧,可是宇宙很无聊哪。总之这世上的东西都没有价值。哪都找不到有价值的东西。哪都找不到?都找不到,就算到了宇宙,看见地球也只会觉得“蓝”千里迢迢到了宇宙,感想也不过尔尔。想知道那种事的话,翻翻色票表就够啦。别说是蓝色,就连红色、黑色、绿色都有咧。前进宇宙这种事不过是在重新确认自己的渺小,是极致过头的浪漫主义,还不如看看玖渚君的头发。嘻嘻嘻一别这样突然发笑,恶心死啦,我最讨厌玖渚君的这种个性了。我最喜欢你这种个性哟。还说!白痴。“——有够自以为是……”我觉得自己当时真是无聊的小鬼头。狂妄、狂妄、狂妄,飞扬、飞扬、飞扬.误以为那就是自我主张。只看见世界的表象,或者只看见世界的背面,总之视线仅集中于其中一侧。在局限的视野中,满以为自己有所领悟,以悟道者的口吻滔滔不绝。深怕虚构粉饰的自己崩塌,因为自己坍塌后便空空如也,虚构的外表就是全部。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悲喜剧、闹剧,而这出闹剧尚未结束;永远持续.亦永远停顿。简言之,遭“死线之蓝”虏获的我,从那时起就完全没有成长,甚至没有成长的意愿,因为我有其他任务。第五次的跌倒,同时也抵达了地下室。这次脑袋不慎受到剧烈撞击,痛楚依然迷茫暧昧,但意识仿佛即将中断,这时再度想起旧日回忆。首先是家人.妹妹、姐姐、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外公、外婆,儿时记忆。朋友的脸孔一个都想不起来,我不认识任何人,谁也不认得我。事故、毁灭、飞机,妹妹约莫在这时期消失。再见。霞丘先生、直先生,还有玖渚友,其余一切都消失了。这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吗?我忽然无法明白语言的意义。ER3系统、与心视老师的相遇、不熟络的同学、少数熟络的同学、想影真心、与老师的别离。接着又发生了许多事,大多都想不起来,一想就要爆炸似的。中辍、日本、京都、与玖渚友重逢。毫无变化的玖渚。一无长进的我。浅野美衣子小姐、铃无音音小姐、传教士老爷爷与逃家兄妹.到东京的她不知过得如何?鸦濡羽岛、没有限定风格的画家、惨遭斩首的七愚人、不安的厨师、讨人厌的占卜师、跟我同类的他、被逐出家门的千金大小姐以及三胞胎女仆,好想见见他们啊。哀川润小姐,人类最强的承包人。五月,与她们相遇。接着与人间失格接触。无关痛痒的闲聊,鲁莽冒失的瞎扯。最邪恶的魔女。七七见奈波。称我为师父的少女登场……记忆回溯至小姬时,我终于恢复正常。“搞什么东西?”我喃喃自语,故意对自己低语,不是记得挺多的?哎呀呀.我的记忆力亦不容小觑,果真相当卓越哪。我站起来,拾起掉落地面的开锁小刀,插入锁孔。接着转动数次,轻松打开。我握住门把,还是没有感觉。既然身体能够行动应该没有骨折。我决定相信这种草率的推测,推开逃生门。进入第四栋昏暗不明的地下室走廊,光源只有装设于天花板,仿佛此刻即将熄灭的日光灯。刚踏出走廊,就听见说话声自某处传来。我内心一松,听觉似乎尚未麻痹。从楼梯一路跌落,即使鼓膜破裂也很正常,但这种担心看来是多余的。我侧耳倾听。“——我——。——所以——”这个声音——是谁?极度欠缺抑扬顿挫,宛如合成语音般流畅,单字和单字之间毫无间隔。我想到这里就已猜出,对了!那是春日井小姐。春日井春日在地下室,就在前方某处,肯定是在前方的牢笼处。“——假如那个小弟弟逃脱的话就是我的责任。这么一来我将非常困扰。所以我必须质问你们。了解吧?”春日井小姐的声音即使称不上稳重,却也没有激昂。我小心翼翼、屏息敛足,在走廊一步步缓缓前进。冷不防一阵头疼,也许是刚才某次跌倒时伤及脑部。无妨,既已损坏的脑袋怎样都无所谓。反正无所谓,希望再撑一下,再撑一下子就好。多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有未竟之事。我蓦地涌起一股笑意,好久没有这种想笑的感觉了。未竟之事?我竟会遇上这等事。为何偏偏是我?渴望抛弃一切义务、所有权利的小鬼头,还能有什么未竟之事?若然,或许我只是一时停止而已,抑或者一直都在佯装不知?恐怕是后者。换言之,我的愚蠢程度远超过自己的想像,亦远超过他人的估计。然而,我终究没有笑。“唉一不知道。”令人怀念的声音传来。才分开不过数小时,铃无小姐那令人格外想念的声音传人我的耳里。“可能是回家了吧?大概是对这种恶劣待遇感到生气。伊字诀那小于其实非常养尊处优的。这种恶劣的环境啊,说不定一分一秒都待不住。”“——请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春日井小姐的声音单调如故,不带一丝愤怒、责难或疑惑。“他怎么可能离开这个笼子?就算有办法离开你们应该也公发现。那个小弟弟是如何脱身的?难道是本所里有人帮他吗?”怪了?春日井小姐的声音后面掺杂着某种低吟,就像是野兽的声音。春日开小姐不可能没事低吟.铃无小姐也不可能。既然如此,那是谁?难不成是玖渚?我朋双腿陡然间升起一股麻痹感,不,不是腿,是全身,封锁的痛觉似乎再度复苏。“对了一”声音猝然响起。“人家有看见哟。阿伊松开全身关节。从那个缝隙钻出去了。真不愧是阿伊,猜不透会做出什么行为哩。”我挣脱那股麻痹感,暂时感到安心。玖渚的声音听来没事;可是,持续不断的低吟声频频盖过她的台词,那到底是什么声音?现场还有别人吗?不,没有其牠人的气息。由于体内感觉钝化,对体外的感觉神经反而比平时敏锐一、两百倍。既然如此,必须趁牢笼前只有春日井小姐的此刻解决事情。我开始思索对策。有什么好方法呢?我思索约莫两秒.立刻觉得这种行为非常愚蠢,甩了甩头。整整花了三小时思考,也没有得到任何结论的我,即便现在开始思索对策,终究是白费心机。是故,没有思考的必要,反正我的脑浆是不良制品。干脆就像个老手般,什么都不想,让身体自动行事,祈祷身体可以自动达成任务。我绕过一个转角,走向声音来源,对,只要拐过这个墙角,前面就是监禁玖渚和铃无小姐的牢笼——“......”只见一身白衣的春日井小姐站在那里,朝我投来一如往常的冷峻目光。她的脚畔有一只狗,正是昨晚对我撒娇的那只狗。啊——低吟声就是它发出的吗?又黑又大、看似凶猛的狗。一如昨夜没有栓链子,甚至没有套颈圈。她为何连狗都要带到地下室?我猜不透春日井小姐的行事目的,视线自然转回她身上。她显得有些意外,但表情如常、泰然自若地说:“哎呀你怎么——”“哇,阿伊耶!”玖渚发出非常突兀的欣喜叫声,紧紧攀住铁栏杆。“哈哕一阿伊!你回来啦一”我无法回应那个声音,只能与春日井小姐对峙;话虽如此,亦无法对她视若无睹,眼神微微瞟向牢笼里的玖渚。她看起来很健康,至少外表上毫发无伤。我大概赶上了,应该是赶上了。铃无小姐也在,一派悠闲、绰有余裕地倚着墙壁。打趣似的瞅着我,“……所以,”静静地、毫不期待地说:“伊字诀。瞧你那副模样。情况好像不太万全嘛。”“啊!真的耶,阿伊伤得好严重,到处都擦破皮,而且还流血,不要紧吗?”<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af888c;">(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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