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尾声

——东京。结城集团十六楼，执行董事办公室。被叫做总监的女性切断通信，叹了口气。她背后的窗户大大显现出外面的景色。远超过地上六十层的超高层大楼【1】鳞次栉比，天空朦朦胧胧被脏兮兮的雾霾覆盖。这风景足以说明长年持续的二氧化碳抑制的努力完全不成意义。她拿手边的遥控器【2】操作把窗子调到了烟色模式【3】。室内变得朦胧昏暗，联动的橙色间接照明灯隐约点亮。她在这昏暗中缓缓闭上眼睛，一时摆出了个在思考的姿势，联系两件事。第一件是给自己的秘书，单方面传达取消今天的一切安排。秘书一点疑问也没有，静静地依从。然后还有一件，是国际电话。打了几次之后，她注意到美国大概是深夜。幸好电话里的那边接的是南方口音很重的女性。她以流利的英语拜托对方叫某人出来。对方用感觉麻烦的声音说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但一说“是紧急情况”，就勉强同意给电话想办法。“对不起，您可以再说一次名字吗？Japanese name不好记啊。Suzuki【4】？Matsui【5】？Mifune【6】？”“——是‘Yuuki’哟。这么告诉的话就懂了。”请稍等，那位女性说道。作为等待声播放的帕赫贝尔【7】的《卡农》【8】一时响起。她闭上眼睛，不紧不慢地等待目标人物出现在电话里。如今的心情就跟以前被母亲批评时的心境一模一样哪。注意到这她露出了苦笑。“喂喂……好久不见哪，大小姐？”“请不要用这样的说法。被这么叫，我已经不年轻了啊。”她觉得，这个人，不管是到多少岁都还会是那个对人说话好听的印象不会变哪。“您好吗？……渡良濑理事。”“别跟我客气。那么，在这种时候给NBO打国际电话什么的，你是终于能下采用A型标准的决断了吧。”“说您是前泰勒的人，所以会为坚决维护老东家利益，这让人敬佩不起来啊。”NBO——国际生化组织。作为联合国直辖组织，是在以在世界上已普及的雷普利斯为首的生化技术的管理组织。“开玩笑的。不过，想不到在这种时间为了把我拉到电话上头没什么事用紧急情况吧？什么事呢？”“……您在听着吧？”结城确信，这个人掌握着我等的动向。就算说“莱卡计划”是绝密，但一切的雷普利斯都由轨道卫星掌握其定位。在这当中笠木所报告的事态要是被卫星捕捉到的话，那肯定会传到他耳里。“什么呢？”“——‘Reu’醒了。”结城决定说实话。挂掉后他得知自己参与的话，不清楚会被课以怎样的罚款【9】。他说不定会调动美国政府采取C型禁运。那作为企业利益，不能熟视无睹。渡良濑一时间保持沉默。她也是，决定沉默到他有反应。微微可闻的他的叹气里不管是愤怒惊讶还是失望喜悦都感受不到。“多少抓着吧？”“是什么？”“请别把我当外行——‘La Vita’。”只用这个短语表示不了反应。她感觉，说不定是在慌张。为了不让自己指挥一事被察觉，她审慎地开口说道：“掌握世界上的雷普利斯位置的GPS卫星应该有什么动静。”“……那个让你们确认了哪？”这次是结城没有回答。不过不开口差不多就是肯定，渡良濑懂的。“这样吗……你们又调戏我做的她了吗。”“……对不起。”“并不是在责备你……只是，作为知晓过去的人，个人地想说几句话，好吧”他短暂叹了口气后再次张口说道：“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之物有唯一一个无法逃避的真理……那就是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改变过去。只是能改变这个解释。”“我……并不……”“是吗……就算是以企业利益、社会贡献的滤镜【10】投身于雷普利斯发展，存在于那最深处的，就是个人的小小自私啊。我父亲也是——”渡良濑话语停顿。有点在犹豫的样子。“……你的母亲，结城三里织也是哪。”“……因为妈妈就要从现职退休了。”“嗐行了，泰勒公司的团队和我去现场吧。‘Reu’的事我们管辖。因为她是个难伺候的孩子哪。不是你们管得了的。”“那个，‘她’拜托您了。”“就算你不跟我说我也会这么做啊。之后希望交给我们。让我和泰勒公司的开发团队作为调查队被派遣。会成大部队吧……要是，这样也还不够的话，希望你那边也出人力。”“那不要紧……您亲自？”“是啊。她比你想的还难伺候啊。而且，渡良濑和结城吵了架的时候的仲裁，无论何时都肯定是我。”渡良濑这么说完，发出感慨颇深的笑声。“——对，从四十几年前，恭介和三里织那时开始哪。”（了）（引用默示录 第五章第一节至第四节）尾声注释：1：英语：building2：英语：switch pad，大概是造出来的词3：英语：smoke mode4：Suzuki这个读音对应包括铃木在内的二十个不同姓氏。5：Matsui对应包括松井在内十个姓氏。6：Mifune对应包括三船在内九个姓氏。7：德语：Johann Pachelbel8：帕赫贝尔的《D大调卡农与吉格，为3把小提琴与通奏低音而作》（德语：Kanon und Gigue in D-Dur für drei Violinen und Basso Continuo）9：英语：penalty10：英语：filter六六闪读 663d.com